去年知道有科学家用一种叫做“who am i(我是谁)”的问卷,让参与者用“我是……”造句,用所造的句子来研究人对自我的认知。从那以后,就开始注意自己嘴里蹦出来的“我是……”的句子。
今天捡到一句——我二十八岁了,没有展现出任何天才。
我平日算是个生性乐观的人,很少会有这种念头。但今天和朋友聊天时,这句话却很轻易很自然地蹦了出来。同一段聊天里诉说的,还有人生没有方向的空虚感,对自己人生观的不坚定,和新近许多陌生经验的冲击。
挂断电话后想出这样一句话——我不是个没有上进心的人,我有很强的生命活力,我想做好多好多事。如果我在一支枪管里,我能推动一颗子弹发射,打中千米外的一只大鸟。但我被困在一只气球里,如果只管任性爆发,气球会爆炸,我会消散在空气里。
一阵迷茫之后,我搜寻我生活的目标,却惊讶的发现,跟同一个朋友,我也诉说过我梦想,参加公益组织帮助他人,周游世界,写自己的小说。但在刚刚,我好像把这些全忘了,只感到洪水般涌来的如有实质的虚无。
在朋友的指点下,我才发现,我度过了一段疯狂输入,却没有输出的时间。我需要为我做的每一件事找到意义,希望从中得到些什么收获。于是我在每一个空闲都塞满了“内容”,却忘记了“无内容”的内容。
十月,因为装修家里来来往往的工人很多,大多日子里白天都不清净,不是装修的噪音,就是各种需要做的小事和决定。安静的空间被入侵,连贯的时间被打散,四月接近尾声,只读了四本书,但看了上百集美剧,上百集音频节目,十几部电影。
美剧和电影大多用的是英文字幕,音频节目里总有些新鲜的经验或知识,电影也是“世纪伟大电影”系列的,总要让人深思点什么。
今天,不知是眼睛还是大脑,我的身体终于抗议了,换了好几部电影都看不进去,音频节目左耳进右耳出,看书眼睛没有焦点,只是躺在床上,又感到阵阵焦虑。
大半夜的,也睡不着,起来给自己的焦虑下个诊断,开开药方。
关于梦想。
这是一个经常涌现出的焦虑,关于人生目标和自己做正在做的事情对于它的意义。焦虑的原因其实很简单,目标之所以称其为目标,就是因为它当下很远。
因此它也同时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通往它的道路也总是很不清晰,所以人容易对此不自信,尤其是在遇到挫折时。
解决此症其实需要的不是知识——我们无法获取发生在未来的经验——而是信念,相信自己在做的的事,相信二手经验,不问收获,但问耕耘。
关于差距。
这两年,尤其是近几个月,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其实算是个幸运儿。有越来越多的机会让我意识到,有很多人的生活,是我从未见识过的,甚至想象不到,包括穷人和富人。
在面对富人时会羡慕,在面对贫苦不幸的人时会内疚。想起了从“天下大同”到“共产主义”的各种理想,原来真的是遥不可及的理想。这种冲突有时会带来焦虑,大多时候会使人不知所措。
开出的药方是——多在生活中书中寻找改进之法,寻找自己的位置和力所能及的事,即使不能真正做些什么,也要有足够的“自我效能感”,缓解焦虑。
关于经济。
奇葩说有过关于求学时代要不要打工的辩论,薛兆丰的观点大概是,宁愿借钱或者让父母支持,也不要去追求所谓的经济独立或者社会经验,因为对于你要追求的智力成就,打工并不会有什么裨益。他被很多人批评了,好像“不独立”、“不体谅父母”是一种罪,是一种耻辱。
问题在于“不独立”的耻感和“优于很多没有同等机会的人”的愧疚感。前者显然只能调整心态克服,而后者,如果通过放弃此机会以追求平等,对于人类整体福祉来说,其实是负贡献,所以应该信任自己未来的道德感,获取资源,将来为争取这样的平等作出努力。
关于时间。
朋友讲的没错,我最近惜时得有些病态,却又有些流于形式主义。实际上最近的时间管理一团糟,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自律和高效。除却客观因素外,对自己没有足够严苛的规矩才是最大的症结。
其实去年已经摸清了适合自己的时间表,但最近却打破了。有时是因为生活不像在学校那么简单可控,但也是可以通过严格的时间管理克服的,为自己立下严苛的规矩,让身边的人,包括父母都明白,什么时候你需要干什么,久而久之他们自然会知道什么怎样和你相处。时间管理的不可控因素也就大大减少了。自律是个好东西,不应该丢掉。
关于题目。
接受自己不是个天才应该不能算是一个难事吧。
就写这么多,应该能缓解现阶段的焦虑和实际上解决一些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