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疫情原因，今天我回家碰见了一位年少时的好友。
只是和我记忆中的模样，有了很大的改变。
憔悴？
黄斑？
无光？
都说不上来，但是总结一句话就是仅仅二十七八的年纪，却有了三四十岁的老气。
上次见她，还是在三年前。
三年前，那时候我们才刚刚毕业。
大家都是青春活力，大家都对未来充满憧憬。
她自然也是。
记得那时候，她是我们不少人羡慕的对象。
因为毕业院校算是我们其中最好的了，就读于某个211的大学，这在边缘县城里，已经算很厉害了。
我还很清楚的记得，当时她很文静，也很内向，一起吃饭，总是坐在角落里。
我们聊天，嬉戏，打闹·······
她都是安静笑着的那个。
当时我就在想，这个女孩未来肯定会有一个不错的工作，不错的婚姻，不错的人生。
记得吃过饭，我们去清吧坐坐。
其他人都在玩游戏，我吃饱了实在懒得动弹，就坐在她旁边，随口聊了些。
我记得很清楚。
我问她：“找工作了没？”
顺着还打趣的说道：“你是我们里面最有钱途的了，改天我们这群废柴可要找你抱大腿了。”
她腼腆一笑，显得很不好意思：“我最近过了一个大公司，不过，还在犹豫要不要签offer。”
她说了公司名，不过这里因为隐私就不直接提了。
当时我就惊了。
“为什么不签？”
“这还用犹豫？这个公司我知道，这个不就是他们的产品么？世界五百强！牛皮的很！”
我当时还兴冲冲的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某APP。
我很激动。
就像是自己面试通过了似的。
“这个公司和你的专业也很符合啊！虽然在上海离家远点，但是等你打拼几年，专业技能扎实，到时候挣的钱随随便便就能完爆我们。”
我很羡慕，说了很多夸赞的话。
一毕业就能这么大的公司，而且还和自己的专业很匹配，这在当前很不景气的就业环境中，更是显得难能可贵。
对于我们这群毕业就是实业的家伙来说，真的算是人中龙凤了。
可是她摇摇头。
“我男朋友不让我去。”她说道。
当时我就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她。“男朋友不让去？他给发工资么？他是干什么的？家里的富二代？还是拆迁了？”
她都摇摇头：“他家是农村的，就在政府单位上班，不过只是临时工。如果我去了上海，我们就要散了。他妈最近都催我们订婚了。”
“你傻啊！”当时我忍不住拍了她一巴掌：“自身硬才是王道，一个临时工，一个月三千多块钱，还不够你这工作一个月交的税，去上海吧，不然你肯定会后悔的！”
我说的很认真。
又是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大堆。
她听的也很认真。
但是最后，仍旧她摇摇头：“我也很爱我男朋友！”
我叹了口气。
爱男朋友，很正常嘛，虽然有些可惜，但也理解。
有人选择事业，有人选择爱情，这个世界上几乎很多人都在面临这个选择。
“不过，你确定他爱你吗？”我又问道。
我觉得作为朋友，应该帮她好好分析下。
“爱！很爱！”她用力的点头，嘴角还有笑容：“他很好！”
“他怎么爱的你？”我问道。
她赶紧拿出来手机，打开了聊天记录，翻给我看：“看，每天他都会关心我吃饭了没，喝水了没，记得穿衣服，每天还都有早安晚安，每一天，没有一天落下过。”
我看着，小小荧幕下散发出的光，闪耀着她的脸，那时候，她是笑的多么开心，这是发自内心的笑。
“那，他给你送过什么东西吗？”我打断了她的话。
“啊？”她一惊，然后想了很久，真的是想了很久，足足有五六分钟那么久。最后她才慢慢道：“上大二的时候，他，送给我过一个围巾，是他亲手织的。”
“还有没？”我紧接着问。最后她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当即我就叹了口气：“去上海！必须去上海！”
“你说他很爱你，可是都只是说说。甜言蜜语？在这个时代还有什么用！感情不要太廉价。一束花，一个口红，一个简单的惊喜，这些并用不了多少钱，但是他为什么不做？”
“嘴说的爱情，叫什么爱情？！”
“扯犊子呐，你们都过了嘴说爱情的年纪，想好。”
我承认当时有点激动。
她也沉默了。
可是最后，摇摇头。
后来我们走了。
从青春奔波，在社会上跌跌撞撞，被坑过，被骗过，也笑过，但是人嘛，总算是越来越好，渐渐有起色。
后面，我也时常听说她，但是从刚开始别人嘴中的羡慕，逐渐变成了可惜。
这一次，要不是我偶尔碰见她，我真的不敢相信。
她会变成这样的模样。
当时的少女模样已经远去，剩下的只是被生活磨砺的沧桑。
碰见了，当然就要吃个饭。
大冬天的，火锅当然是上上之选。
坐下，她看着菜单，有些局促。
“点吧，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请客。”我说道。
后面交谈，她终究没有去上海，而是选择留在了家，然后和那个很爱他的男朋友结婚，一起背起了房贷，每个月拿着三四千的工资。
听说男方家里还有个弟弟，并不富裕的家庭还要挤出来钱交给男方父母，说是给弟弟再买套房，用来结婚。
她每个月的吃喝用度也就一千多块钱，连一个好点的化妆品都不敢买。
而公公婆婆逢人就夸自己儿子娶了个好媳妇。
很少表扬她。
一说就是自己儿子当时眼光好，抓得快。
似乎，一切功劳都是他们儿子的。
我没有说多少。
只是点头附和听她说。
吃过饭，我们就离开了。
临走时，她说了句，如果当时去了上海，一切可能就不一样了吧。
我没说话，只是注视着她骑着电瓶车在萧瑟的冬天中消失。
挣钱，真的是一个女生这辈子最不能放弃的事业。
没办法！
女生负担的太大了，挣钱不顾家被人说，顾家不挣钱更要被人说，但是即便如此，我也衷心祝愿每位姑娘，宁愿挣钱被人说，也不要放弃自己而被贤惠淑德捆绑。
这都什么年代了？挣钱，真的是毕生事业！
每位姑娘，都是倔强的春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