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个小外甥帮老父亲烧炕,时光好像一下子把我带回了二十年前,带到了儿时烧炕的岁月。
北方农村长大的人,对农村土炕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因为北方农村的冬天严寒而漫长,而睡炕取暖是过去北方农村最基本的生活选择。
2008年以前,我们取暖基本就是靠烧炕。现在老家还有两个大炕,冬天睡在炕上是最舒服的。那时候的冬天好像严寒而漫长,家家都用硬柴(灌木)烧炕,平时不冷的时侯就用玉米秆或者麦草秆来烧炕。
每到冬天下午天快黑的时候,家家烧烤,烟柱浓而不散,犹如烽火狼烟。那时候我家烧炕基本上都是我的事儿,我也很乐意干这个活,因为小时候的作业很少,只有课后几个题,回家基本上不写作业,都帮家里人干活。
当我把炕烧好,堵好烟囱后,天也基本上黑了,那时候每天晚上全家人坐在暖暖的炕上看电视,有时电视剧播放前,大家还会打牌,日子虽然单调,倒也其乐融融。
现在的孩子基本上没有睡过炕,见过炕的也上,更别提烧烤,烧炕是一门技术活,有时烧的柴火多了,炕烧的太热,把人烫的睡不成,甚至还会把炕烧着,甚至把被子褥子烧的着火。村里有些烧烤的老把式有时候也掌握不好火候,把炕烧着,烟筒里呼呼冒火,那是炕道里的烟油烧着了,我有几次也是这样,炕烧太热了,怕把褥子烧着,全揭了让炕散温,姐姐还拿水浇炕上,快速凉炕。所以,烧炕要柴火多少恰到好处,炕要烧热还要保温到天明,就必须要明白大火烧的时间和慢火续温的时间,什么时候堵炕洞,什么时候堵烟囱,都是有讲究的,没有十天半个月摸索不来。
冬天的炕散温较快,基本上睡到快天亮的时候,炕的温度慢慢就下来了,甚至被窝里还有点凉,在寒假期间,不用早起上学,勤劳的父亲总是早早起来给炕再续点柴,让我们多睡一会儿热炕。
现在进城的人已是零零后的小孩了,大多都不在睡土炕,也没有那个烧炕的环境了。但是大多农村老年人还是喜欢睡在土炕上,睡了一辈子也习惯了。
随着社会的发展,大土炕几乎都已销声匿迹了。但那种土炕的温暖还留在记忆中。不过有时回老家,冬天还可以睡到暖暖的土炕上。虽然有点硬,但这是儿时的回忆与乡愁,每次睡一晚,第二天感觉浑身都是舒展的,特别的踏实。
土炕是北方农村九零及以前孩子的印记,这种烧炕的岁月也已渐行渐远,这些远去的记忆,也会突然被岁月长河的钓竿,钓出水面,清晰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岁月渐行渐远,被打捞出来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我们走着忘着,走着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