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南行,湮没了颠簸在路上的人。

《列车南行》

听过刀郎的《西海情歌》,又听降央卓玛的《西海情歌》。感觉都好,刀郎版深沉,苍凉,而卓玛版旷远,悠长。我屈服于现实,不能去往想去的地方。这音乐在南下的火车上,就像一剂毒药,而我饮鸠止渴。这种感觉很舒服,让思绪和音乐蚕噬我,从血液开始,直抵心脏,把我掏空。

这列车不一定非得南下,北上也是一样。那些年我也是个赶时髦的,不过境界不够高。在冬天上海的街头,风呼啸,没回家,我跟着一帮子人,有四川的,有贵州的。在网吧里,他们打游戏,打大型网络游戏,我呢,写日记,偶尔下军旗。他们通宵我也通宵。耳机带着听脑残的《别说我的眼泪你无所谓》,为的是从网吧出来,在回往厂区的路上,能跟着他们吼,能稍微跟得上节拍。

后来我习惯独行,听罗大佑的《鹿港小镇》,我喜欢这个嗓音不咋样的老头儿。也曾经喜欢过黑豹乐队,后来我发现我越走越远,还好有刀郎。这些年月听听刀郎。前几天又往内存卡里装了汪峰的几首。没有雨伞,我情愿淋雨,我的意思是,我不说话也不会死。

天即将黑。起伏的群山在渐渐失去白天的形状。这就像人在夜晚会现出原形,把一天的伤都供奉在自己的案头,任其流淌,任其肆意的挥发,恣意的缱绻……天黑了。天压得很低,云彩在窗外闪过。山水在窗外闪过。它们锋利,像刀,仿佛扑面而来。直接从我的血管上走过……太过锋利,以至于空白是一个过程。

天真的黑了。可以安静想念了。

天真的黑了。音乐愈发清晰了。

天真的黑了。情话逐渐朦胧了。

火车是巨大的阴茎。一下子就顶得江山如此起伏。也可以说一下子就钻进了黑暗这无边无际的子宫,湮没了颠簸在路上的人。

从街头冷笑穿过街尾。那些站着的人,向我敞开他们的不安。我冷冷的越过他们,寻找一个坐着的人。我要对他说:棒子打落了果实,它成为了最后一截秋天的枯枝。——有关荒年书。

要倒腾仓库,把那些有关回忆的霉气,特别是如枝条一样横亘在伤口之间的羁绊,一键删除。没有人能容量我带着存在在去输入新的存在。不是三月杏花八月桂,不是三更灯火五更鸡。要知道,秋日恹恹,而冬日短暂,夜漫长,而梦多。

所有的月光都照向你的心房,可以窥见你的博动,有时候一束走叉了的光,可以揭示你,也许不是谎言。但它必然为你所承受的轻或重埋下伏笔。某一天揭竿而起,对你进行审判。所以在月光下,人们总是战战兢兢的对美好对爱表达忠诚,即使忏悔也是忠诚的。

一路就是一个不断掉队不断继续插队的过程,不能重新排队,没有人会在原地踏步,前进或者堕落都是一种移动。而那个说等你的人,只是在召唤你,让你拥有一种新的秩序。而回头就不要走原路,那样你就会发现秋天依然是秋天,金盏菊开成另一种极致,有毒而且你无从欣赏,要回头就要把自己打倒,走另一条背离规矩的小路。

而花开种种,不要着急,抢先一步观赏的人,必将先看到凋零。

愿意握住你抖动缰绳的人,必然能握住你失足跌倒的手。而希望控制你缰绳的人,可能是因为你让他感受到你方向的不确定性。前者是在前路等待你的人,后者是被你遗落但你却又想怀念的人。愿得伊人,雨不歇。偶得佳人,云散开。我得你,得云雨。

我一个人走在荒芜的路上...很远...很远...之后你叫住了我,回头。青草上除了露珠,还有风铃。你也说八千里路云和月,唯岩风中生。

当火车再一次发出长鸣。车轮摩擦钢轨,我抵达一座灯火迷离的城市,深圳。这里饮尽瓶中最后一滴酒,起身随着人流汹涌散开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把这些写在酒杯边上的句子,扔进空空荡荡的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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