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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盛在《伤痕》中写道“爱有多销魂,就有多伤人”。我想,此时此刻,我对于这句话的体会,算是达到了深入心扉的境地。
回到宿舍,推开寝室的门,大家都还在睡觉,我站在宿舍门口,从大姐开始,一个一个人注视,突然觉得大家是那样的幸福,可以如此平静的酣睡一夜,而这一夜,除了我和振华,没有人知道我们之间经历了什么。
蜷缩在1.2米宽的小床上,没有任何的回忆的侵袭,泪水便已经湿透枕巾,努力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除了你自己,没有人有义务为你的不愉快买单,直到感觉到一股血腥味在唇间游荡,我才让上齿贝放开了无辜的下唇,不想承认,但是又不可否认,我又开始了想念和担心,此时此刻,振华在哪儿?他在做什么?他会不会一个人傻乎乎等在楼下不肯回去?他若是回去了,是会坐车,还是会走一走?在操场坐了一晚上,他一定很累,精神也会恍惚,路上会不会有危险?他能不能安全回到宿舍?他还会不会再来找我?泪水再一次奔涌而出,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我担忧着与你有关但却再也与我无关的一切”的滋味儿,那种感觉,无怪乎想问却不能问,想念却不能说,想见却不能见,是的,他与我无关了,从今,以后......
从那以后,每一天晚上七点钟,振华还是会准时出现在购物中心的广告牌前面,还是会和以前一样送我回学校,而唯一与以往不同的是,路途中,我们不会再有嬉笑、疯闹、牵手、拥抱,我们如同最熟悉的陌生人,就像街上所有的一同行走的陌生人一样,我们沿着同样方向行走,但是却并无交流,我们去向同一目的地,但是却再也不会在离别时刻挥手致意。
终于挨到了周末,以前总是很讨厌周末,因为周末全天都是家教,和振华腻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很多,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时间待在一起,而如今的我,却无比期待周末的来临。
七点半,准时出门,路过南区食堂门口的水果摊的时候,门口的一堆小柿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记得振华和我说过,他最喜欢吃柿子了,人就是这样的卑贱,纵然痛彻心扉,但还是想力所能及给对方自己目前有能力给予的一切,包括爱,也包括食物。和振华在一起这么久了,一直都是他在为我做事情,虽然过程中有过伤心,有过欺骗,但是更多的还是他给予我的爱和保护,距离他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距离我们再也不能见面的时刻也越来越近了,我什么都不能为他做,也什么都不曾为他做过,就算是普通朋友,对方为自己付出那么多,也该有礼尚往来的礼仪吧!
“对,就算是普通朋友,我也应该为他做点什么!”我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人,总是习惯寻找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内心的真实行动。
“老板,给我来二斤柿子”。
“好嘞,没问题”
“老板,我可以求您一件事情吗?”
“可以,您说吧,同学,看我能帮上什么不?”
我和老板认识也算有快两年的时间了,其实除了是客户和商主的关系,也算是朋友了,但是老板这样不问原因就一口答应的态度还是深深感动到了我“老板,别担心,不是赊账,哈哈哈”我故意打趣地说道。
“说啥呢丫头,你要是今天真的没带钱,就拿去吃好了,你是我们家的老客户了,不差这点儿事儿”。
“没有,没有,开玩笑的,老板,我只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帮我把这个柿子冷藏一下,我现在要去做兼职,下午三点多才能回来,那时候再来取,这样子吃比较凉快,我额外给您五元钱电费钱”。
“没问题的丫头,不用给我电费钱的,没事的,都是小事情,下午回来来拿吧!”
“谢谢老板”。虽然老板说不要钱,但是走的时候,我还是额外给了老板五元钱,没有给他回绝的机会,我就已经跑开了,老板愿意帮忙已经很够意思了,我不能让人家白白为我冰镇水果,他们做小本生意的,也不容易。
其实,我知道,下午我家教回来,振华一定会从学校跑来找我,我只是想他吃这些水果的时候,可以凉快一些,想到这里,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沈阳的天气已经开始进入夏天了,原来,我们已经一起走过了一个季节......
三点多的时候,我回到了学校,先从水果店取了水果,又去商店买了一袋白糖,在饮品店买了个比较大的塑料饮品杯,我把小柿子洗好以后,切成两半儿,放在塑料杯里面,然后一层一层撒上白糖,这样振华吃的时候,柿子冰冰凉的,而且白糖的味道也会渗透到柿子里面。
还没有等我完全切完,振华就已经到宿舍楼下了,我加快手上动作,拿着塑料杯,飞快地往楼下跑,在快到宿舍大厅的时候,我故意放慢脚下的动作,好让他不要看到我十分焦急的一面。
我把一整杯的小柿子递到他面前,他先是一愣,然后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拿起勺子,大口大口吃起来,吃到最后几口的时候,我看到他脚前不到3厘米的地方,有水滴不断滴落,这是第三次,振华在我面前流泪,你也舍不得对吗,和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