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的青年(六)

小青如魔怔了一般,傻傻的看着他挥动着皮带,一动也不动,不哭也不闹,哼都不带哼一声。"有本事就给打死了,男人打女人,还算不得本事",她愤愤的想着,低头么?绝不。疼么?还真他妈的疼。她就这样冷冷的站着,看着,似要将王跛子身上看出个洞来,从里到外,最后直达他的心底。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令他如疯了般的对她胡乱鞭打?

她想到了他的前妻小容,当是和她差不多的待遇吧,然后聪明的选择走的吧。可为什么,他王跛子从不反思自己的所做所为而一味的将责任推往别人身上呢?他鞭打的,似乎并不在身上,而在心里,一颗完整的心禁得住多少次的鞭打呢?她强忍着,不是因为她有多坚强,只是觉着在她家为难的时候,王跛子家阴错阳差的救过她的父亲,这个恩情她得还。还到什么时候呢?大概是心碎一地无法拾起之日吧,那暂且就这样吧,现在的她亦是无力挣扎了。

王跛子不知是打累了还是觉着没意思了,喘着粗气,扯动着嘴角,阴冷的盯着小青,那眼神似乎在看着一只待宰的糕羊,不自觉的还从鼻子里哼了哼。

这时小青才觉着身上疼得直抽抽,下手真狠啊。嫂子在一旁缩着个脑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小青生怕又连累她,眼晴眨了眨示意着"我没事",又抬了下手告诉她自己还好。婆婆在一旁,端来个凳子,煞有介事的围着观,一副兴灾乐祸的样子:那微翘的嘴角似乎在说:教训得不错,我很满意,还敢挑战我的权威?笑话。小青微抬了下眼,心里一阵悲凉,婆媳关系处成这样,到底谁的错呢?刚开始就这样了,以后想合好怕是不能了吧。同在一个屋檐下,想想以后的日子都心惊。

王跛子低下了头,似乎在想些什么,一会又抬高了些,那样子,像足了只正捉食吃的大公鸡。那微睁的眸子里射出了一道冰冷的光,他抬起手拽起小青就往屋里扯,小青身上疼得直咧嘴,手脚并用的开始反抗,他力气大,小青拉扯着浑身疼,一口就向他的手臂咬去,她也是存了心让王跛子也知道疼,便使出了吃奶的劲咬住就不撒嘴。王跛子呲牙咧嘴的用力甩开了胳膊,真疼了吧,眼晴都红了,反手接着就给了小青一个耳光。他捂着那冒着血丝的牙印,气不打一处来。扛起小青,狠狠的向他们的卧房摔去。摔得小青愣是半天没爬起来。"老子治不了你就不姓王了,没经老子的允许,你敢出来我就打断你的腿。听见没?"说完冷冷一笑,带上房门就将门反锁了起来。

接连几天,王跛子就这样将小青锁在屋里,只给点水,谁也不许靠近,更不许给她吃的。她身上带着伤,现在又饿,四肢乏力,昏昏沉沉中似病了,又似做起梦来。她梦见了黑子哥,小花,小姨,他们都来看她,她高兴得转起了圈,小姨说,好久没看到她了,想她了。给她买了衣服和好吃的,小花还是那样叽叽喳喳的说着话,黑子哥正远远的望着她。她饿极了,拿起小姨买的蛋糕就往嘴里送时,蛋糕突然变成了一条蛇,狠狠的朝她的脸咬去。"啊"她猛的一声尖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浑身冒着冷汗,恍惚中,她都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嫂子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摸了摸小青的额头,"好烫,这是病了啊",赶忙回房拿了退烧药喂给小青吃,一会又不知从哪端来碗稀饭,小青口里没味,推脱着不想吃。嫂子看着小青伤痕累累的鞭痕及现在虚脱的样子,眼眶都红了。念叼着:"你较个什么劲啊,能少受点罪总也是好的,现在这样,谁心疼你啊。赶紧吃了也有力气些。他们出去了,我才大着胆子来看看你,要是回来了又不得了了。"小青不忍弗了嫂子的好意,吃完看着嫂子急急的收拾碗筷的样子,不禁又是一阵心酸。窗外的阳光打在嫂子的身上,小青微眯了眼,心里此时汹涌澎湃,她叫住了嫂子,轻声的问了声:"嫂子,你想过离开吗?然后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嫂子明显愣了下,定了定神的说道:"想过的生活离我太远了,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就算了吧,过一天就算一天吧。还好你来了,也就有了个似妹妹般的人了。你好好休息啊,怕他们来,我就先走了。"她貌似说得无意,可那一闪而过的忧伤终是没逃过小青的眼睛。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如一场兵慌马乱。一晃三年了,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也只有自己知道。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嫂子是真的为她好,她从小就无兄弟姐妹,现在倒收获了个姐姐。

许多的事都毫无征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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