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色的火烧云染红了整片天空,好似末世即将降临一般。可怕的飓风不断得卷起滔天巨浪拍打着海上大陆般的巨轮上。此刻,东方启明号上的乘客们都战战兢兢得躲在各自的卧舱之中。
当初在建造东方启明号时,巨轮设计师们便考虑到了这种灾难级的风暴。所谓灾难级的风暴,便是远超过人类认知中的自然力量,这种力量被各宗信仰下的信徒们尊之为神迹或是神罚。就以人类科学范畴,是无法以量化的方式来总结出他的破坏力的。而应对这种灾难,设计师们研究出了方舟生存舱。
顾名思义,方舟曾是诺亚带领人类注过洪水,开辟新纪元的载体,而这方舟命名的生存舱自然也是要力求能够起到这样的作用。在巨轮上的每一个卧舱内,都会放置着这么一个方舟生存舱。别看它不过是一张单人床大小的‘铁匣子’,这其中可是囊括了当今世界最为尖端的生物医疗科技。人只要躺入其中,生存舱可以在几秒钟内令你的肌体进入到最深层次的休眠状态,同时开启体外循环和营养供给,像这样大小的一个生存舱,至少能够保持一个成年人在休眠状态下沉睡数个月。而在这个过程中,内置的定位芯片会不断向卫星发送求援信号,这信号将有着极高的优先级,自主得向周围所有的卫星基站转发救援坐标。制作生存舱的材料是按照末日核战的标准制订的,哪怕是超自然级的力量,也无法轻易将之损毁。
此刻,巨轮上的人几乎都守在自己的生存舱边上。他们谁都不知道,下一个浪打下,是否会将这东方启明号冲成碎片。唯独有一个人,她没有呆在自己的卧舱里。自从萧易与诺琪跳海后,花小萌便拎着自己的行礼住进了萧易的卧舱中。
虽然她至今仍不知道,萧易为什么要那么做。明明在此几日前,一切都是好好的。
返程的航图萧易早就交到了她的手里,在此之前她找到了船长,让船长将航海图录入了巨轮的巡航系统中。在此之前,洛琪早已经是将她设为了东方启明号除她以外,最高权限管理员,也就是说此刻诺琪不在了,她花小萌便是这艘巨轮的主人。巨轮的航行不再不需要人工去操作,它会自己会慢慢向着来时的港口驶去。
看了看挂在舱墙上的钟表,此刻已经是夜里十点了,她并没有睡意,只是那样静静得望着天花板。
“还记得你们在图书馆里玩的那个游戏嘛!”
萧易临走前的话,再次在她的耳边回响。“萧大哥,果然还是记得我的。”花小萌喃喃道,脸上不自禁得泛起一抹红晕。
就在几日前,那个木讷的男子,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与她喝茶聊天,那几日他曾与她讲了太多太多的故事,多到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想起哪个好。鲛人、海国、归墟、沧溟那一个个陌生而又极具神话色彩的词汇伴随着男子温润的声线流入她的脑海记忆之中。
“我想那才是真正的萧大哥吧。”花小萌轻轻将被子拉到颈项的位置,她甚至没有换掉之前萧易床上的被子。柔软的榻榻米将她娇小的身躯轻轻得托着,很快便传来了她舒缓的呼吸声。哪怕只是感受着萧易的丝缕气息,那也足矣让这个女孩感到无比的心安。
……………………
净灵湖旁,原本宁静祥和的氛围此刻早已荡然无存。
祭司萧易不知何时竟站上了昆仑古柳的枝梢之上,他的手中握昆仑镜,一头飘逸的长发纷纷扬扬得鼓动着,而他的身前则是站了一头面目狰狞的凶兽——穷奇。
“祭司大人!”海女惊惧得望着那个如魔神一般的男子,眼中尽是祈求之色“大人,请您不要毁掉这儿,这是琉璃圣女心心念念要守护的净土呀。”
一旁的白泽此刻也是化作了神兽形态,雪白的毛发随风狂舞,独角之上隐隐有雷光闪现,鼻息之间不断喷吐着炙热的龙息。虽身处兽态,却是能够口吐人言:“祭司大人,还请您即刻住手,不然白泽只好冒犯了。”
祭司萧易远远得凝视着净灵湖中心的那洼小水塘,全然没有去理会海女和白泽。
“保护好圣女。”白泽转身冲着海女轻轻叮嘱一句,仰首发出一声震天怒吼,紧接着便是腾身而上,冲着昆仑古柳尖梢之上的祭司扑身而去。海女见状一舞空袖,纤长的玉臂之上出现了一对九彩琉璃镯,镯子迎风相击,清脆悦耳的交击之音传出,刹那间一个九彩光罩将诺琪、海女还有萧易笼罩在了其中。
诺琪惊恐得望着一旁的萧易,眼下恐怕只有这个人才知道,那个‘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萧易的脸色也并不好看,他的眼睛始终盯视着另一个‘自己’,祭司的疯狂,就连他这个同体者都无法说清楚,他能够感受到的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歇斯底里。虽然祭司依旧一派风清云淡,可那潜藏在灵魂深处的感受,是无法避开萧易的感知的“他要这个世界将欠归墟的,都还回来。”萧易喃声道。
“什么!”海女吃惊得望着身旁的萧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刻,虎躯生翼的穷奇已经与白毛独角的白泽战到了一处。雷声轰鸣,电光不断的撕裂着虚空,无数的乱流自虚空之外窜出,像是一条条黑色的毒蛇,但凡被这时空乱流所击中的事物,都会在瞬间湮灭于无形。
一阵阵强烈的眩晕感不断得侵袭着萧易的灵识,耳边不时会出现各种幻听:“他要……呃!……他要献祭这个世界,重塑归墟!……呃……啊!”剧痛感瞬间暴发,萧易整个人砰得一声跪倒在地,鲜血从他的耳膜,鼻腔,双眼之中不断流出。
远处的祭司看向萧易所在的方向,神情中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遗憾“你本该和我一样的。”
诺琪已经被吓坏了,她拼命得想要扶住萧易,可他挣扎得实在太过厉害,“不……!”萧易低低得咆哮着:“我……我同你,从来都不一样!”他努力得抬起头来,望向高高在上的祭司大人“你根本无法理解琉璃对你的爱,你更不配得到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