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人们在北方正忙着与寒冷和解,在南方已经开始了躁动。
天气预报说寒潮已经褪去,开始了阳春三月,我突然想起了朋友圈经常调侃的一句话:“第N次入冬失败”。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嘴里都说在期待着冬天的到来,似乎寒冷的环境才能衬托出自己工作的价值,但是当西北的寒风真正吹进衣领,又整天裹在被子里,只为了躲避那念念叨叨了一整个秋天的冰冷。大概是每个人都想歇息一下吧,在暖和的气候里奋斗了大半年,总需要一个无可躲避的理由去偷一下懒。
我从来不喜欢北方的冬天,总觉得有半年的时间已经被冷凝,即使屋内有暖气,却也将所有人都禁足在了四堵方墙之内。南方的冬是暖和的,偶尔下小雨,可太阳也总会适时地出现,细雨与阳光完美地搭配,使得南方的冬天,植物总是绿的,动物也有生机。大概这时候的人才算是最精力充沛的时候,毕竟少了酷暑的磨人,又多了那恰到好处的一丝丝凉气。
常在南方过冬的我总是重逢,寒潮没几天便会过去,蜷缩在被窝里的人们又开始走出家门呼吸阳光的味道,那晒出来的阴影总是吸引着人们闲适下来,放慢脚步,人是可以和自己和解的。
北方则不同,北方的冬天总是让我难受。萧条街道旁的两排树早已经落光了叶,也鲜有人愿意出来行走,喝酒或是沉默。大多数都是独自或者两三个人,低头弯腰快步行走,喃喃自语,亦步亦趋。北方的冬天大概是最容易产生诗人的季节了吧,除却伤春悲秋时的真挚情感,既不敢静默下来以免冻死,也不宜激烈,在刺骨的严寒中过早地耗尽精力。
如果生命要有一场重逢,那一定是在春天。一眼望去,鸟语花香,生机勃勃,早已没了寒冬的贫瘠和冰冷,约三五知己在郊野踏青,或在高处呐喊,空气的清香总能让人倍感精神,春风拂过的发丝让人仿佛可以飞翔。到了这个时候,所有温暖的回忆和心中的火焰都会被无限放大,想要向前奔跑的劲儿随时会因一缕阳光、一丝清风而沸腾起来。因为温暖,身体和心理都在本能中确定渴求已久的温度,也因此会张开双手迎接那放大的火种。
只有在春天,“人的血液总是热的”这个古老的事实才会又被翻出来,在阳光下加温晾晒。
所有等来春天的人都该是一个重生的诗人,写了首只有自己才看得懂的诗,把自己所有将要喷涌而出的热情都藏在其中,一遍又一遍地将自己剖析,然后比圣徒更虔诚地前往藏诗的地方。
今天突然想到,为什么人们在春天似乎都会更加充满希望一些?那些在寒风瑟瑟的冬天里发抖的情绪看起来很是绝望,却从不打算倒下去。风大的时候会走慢一点,天冷的时候话少一点,将真正有力量的思想沉淀下来,不把事做得太过,不把话说得太满。大概是因为我们始终相信春天总会到来,而无所谓去花费太多的精力去抵御眼前的苦寒。
正如雪莱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这个春天已经开始躁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