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带回了工作室种的穿心莲。妈妈择叶,眉头紧皱。
三十几年对妈妈面孔细微表情的军事化训练给了我明确的讯号,妈妈有些不开心,原因为何?不得而知。
问,答曰,缘于先生不礼貌的独自喝啤酒而没给爷爷。
我纳闷儿直白问:我爷不喝啊!
妈紧闭的双唇咧的变形:你爷不喝他就更不应该喝,没大没小。
咦?这是神马逻辑?爷爷在我家小住快一个月,之前妈咋没这般解读?
我熟练地逃跑。经验告诉我,妈这样,打破砂锅死缠到底只能伤及我心,引火上身。
闺女三年级,照比之前的任何一天,在成人眼中都更懂事,大部分时候可以按照常理出牌了。
三年级的第一个小长假之前一周我便约法三章,回家第一件事儿必须写作业,把作业写完才能考虑玩。
然鹅,我这个“语言的巨人,行动的奶子”的标签实实扎扎的贴在了脑门儿。在行动中,我又抱持了另一个观点“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第一个半天,女儿在工作室做了手工、画了画;第二天从早到晚足足的看了一天动画片,多足呢?从早上八点看到第二天凌晨五点。缘于下午的时候喝了我买回的一杯星巴咖。
其实我是犹豫的!放假嘛,就是放放放松嘛,跟放假无关的都要滚滚滚。可做了学了就得完成积累的业啊!
好在先生的话夯实了我的小焦虑:时间嘛,要虚度,唯有虚度过才知道时间的流逝,才知道时间的意义和可以创造怎样的价值。做小孩的时候不虚度更待何时?当大人时再来过吗?
还真是,女儿当天第一次从楼上下来看到时钟竟然惊呼:啊?都三点啦!我怎么感觉刚起床?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假期第三天,也就是今天,女儿竟然独自做好所有作业的计划并完成了一门作业。哈哈!比麻麻腻害!
说回今天,吃了晚饭我上楼探望女儿。爷爷来的这些天闺女一回家就在楼上吃喝拉撒睡玩。
妈在玩儿游戏。我过去闲聊:妈,我爷要走了你心情不大好?
妈叹了口气:是啊,你爷在这儿给我累够呛,天天换着花样的包饺子累的我直烦。可这一说要走,我这心情特别不好,说不好的感觉。要说不舍吧,有点儿;要说担心吧,也有。你没有吗?
我坚定摇摇头:没有。
妈说:看来隔辈还真是差点儿。
我看着一口饭一口菜的闺女说:心尖儿朝下长嘛!比起爸爸的爸爸,我亲生的女儿更让我心疼呢!
妈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她不就是这样的爱着我的嘛。
其实说到爷爷,我和先生的观点是一致的。爷爷来,欢迎,在我家,随意,想吃啥喝啥,买。想呆多久呆多久,想去哪儿去哪儿。不为别的,只为分别那天,了然无憾。我,尽力了。
所以,面对分别,坦然的内心完全可以压实撩起的情绪。
不过,妈想的也许是真正的分别那一刻。爷爷85岁,妈想着,也许这是爷最后一次来我家了吧!
的确,想到这儿确实令人悲伤甚至悲痛。
人固有一死,死于钟表的刻度。
时间是一剂解药,可以疗愈内心的伤痛;
时间也是一剂毒药,每时每秒服用,
还在,只不过是喝的还少。
再见,爷爷;再见,妈妈;再见,自己。
2017-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