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李家村的新家安顿好后,我就从建国路小学转入局子弟小学,当时大家陆陆续续地乔迁新居,各家孩子也源源不断地进入子弟学校。建于祭台村的新学校尚在建设之中,我们李家村的孩子就在西家属院的平房临时上课。每天都有新同学入学,“呦,他不是我家楼门的吗”,同学们神采飞扬,兴奋不已,以各种方式和表情迎接新同学的到来。
我依稀记得语文的第一课是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学的没有现在的孩子多,更没有象我儿子那样每天回家背诵,与同学一比高低。现在思前想后,挺惭愧不已的,正应了少壮不努力 ,老大徒伤悲,尤其是写作,他人是下笔千言,洋洋洒洒,我就是江郎才尽,感觉书到用时方恨少。不过,那个年代学习没有蔚然成风,也是历史的原因。
算术学的是珠算和乘法,家庭作业就是背这两个运算口诀,直到可以倒背如流。每天作业不多,在爸妈下班前就可以搞定。
学校有一阵流行跳集体舞,与现在的广场舞大相径庭,截然不同,不是一行一行的,而是大家围成一个圈,老师在中间示范,同学们跟着跳,有点幼儿园式的娱乐舞蹈,我记忆犹新的是:小汽车呀真漂亮,真呀真漂亮,滴滴滴滴滴滴滴,喇叭响,我是汽车小司机,我是小司机,我为祖国运输忙运输忙。这是每个课间必做的功课,同学们开始有点扭扭捏捏,腼腼腆腆,经过每天载歌载舞地练习,也是韵味十足,神形兼备了。
到了九、十月份,局医院要给大家进行常规的身体检查,当时我就想入非非,若医院能派我妈来是我求之不得的,这样多给我挣面子,小小年纪虚荣心作祟,可每每我妈都不在其中,着实令我失落万分。然后防疫站每天几大桶板蓝根汤药运到学校,同学们排队,一人一茶缸,预防流感或腮腺炎,那时药里是不加糖的,整个学校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苦涩味,大家也是捏着鼻子,呲牙咧嘴的,满不情愿的喝下去,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三年级时位于祭台村的学校完工,我们正式搬入新学校,我们李家村的孩子统一分在二楼的三班。由于我们都是局机关的孩子,与那些局附属单位的相比较,心里或多或少的有一些油然而生的优越感,所以我们三班成了三年级最调皮捣蛋的班级,学校甚是头痛,苦不堪言,派了最严厉的老师带班,效果不佳,只好由暂住管理学校的工宣队接管,这才镇住个别学生的嚣张气焰。到了第二学期,全年级重新分班,我分到了一班,有幸结识了我终生的挚友小玉同学,我们的友谊我专门写了《我和我的同桌》一文,聊以自慰。
上学路上,必须经过友谊东路,在这条路上,我走了九年,路两边的单位耳熟能详,闭着眼睛都能如数家珍:铁一局,冶金建筑学院,空军医院,独立师,铁道兵部队,西安铁路局,西安交通大学,某干休所。与雁塔路相比,这是一条幽静的路,除了机关单位,就是部队和学校,每天走在宽敞人稀的人行道上,听着从部队传出的阵阵嘹亮高亢的口号声,脚下一路上欢快地踢着同一个小石子,哼着小曲儿,心情也随着歌声飘荡,自然而然地愉悦和惬意。
快到学校时要经过一片麦地,为了走捷径,我们沿着对角线方向穿过麦地,硬是将刚刚返青的麦苗踩成一条羊肠小路,春天,绿油油的麦田飘着清香,看着它一天天拔节,抽穗,变黄,微风拂面,麦浪滚滚,徜徉在金色的海洋中,感受丰收的喜悦,也是赏心悦目,心旷神怡的。
那时这条路上偶有马车拉东西经过,每每巧遇到这种情况,真是天赐良机,我们不能轻易放过难得的机会,几个人悄悄地跟在马车后面,趁车夫不注意时,一个一个的轻轻坐上车,暂时偷懒不用走路了,可马有时不争气,偏偏要大便,车夫就要下车铲马粪,我们被训斥一通,只好跳下车,待到车夫又上车时,我们不依不饶,再次偷偷坐上,这回车夫就有警惕了,用鞭子向后抽打,我们彻底死心,只好走路了。现在回想起来,小孩子的顽皮性是与生俱来的,无论你的生长环境如何,都是本性,本能。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