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定的年龄,一定的境遇里,作为女儿,好像什么也做不了,除了陪伴。
爸爸要去晨走,听说我愿意陪伴,马上在前面健步如飞,一路上我怎么也赶不上。
一不留神甩了我两三百米。好像在告诉我:女儿,你看我身体还行!
20多年来,爸爸从一个健朗的中年人成为一位耄耄老者,我感觉到时光不可逆,不可挽留,东流向海,逝者如斯夫。
二十多年来,跟父母相处最多的是广州刚结婚的那几年时间,爸爸帮我带刘屹豪最上心。楼顶夕阳把爸爸跟婴儿刘屹的影子拉得老长,酒杯倒了,刘屹趴桌上跟酒结缘。那是一段温暖的日子。如今看来,是我没能避开的劫,也是没解开的结。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八年前我回天门为哲哲待产,爸爸也由西藏基建到天门做物业,在哲哲出生前七天中风住进医院。我住产科生哲哲,爸爸在楼上神经科病房,不折不扣的院友。出院后爸爸说话不清晰,动作没平衡感,成了真正的老人。幸好有妈妈督促坚持锻炼,才有现在的状态。
再豁达的老人,当孩子落难也有豁出去的狠劲。为支持刘屹豪学费,省吃俭用不遗余力。深知父母恩情重。
晨走回家,爸爸非常清晰,又难免结结绊绊的语调告诉我,不管有没有车来都走人行道。我赞许说好,很会照顾自己!然后告诉我,今天有我陪着,一点都不累。
当下的爸爸,像七八岁的哲哲一样渴望表扬鼓励。
快到家了,不远处有家在盖新房子。门口的枇杷树我认得,我五岁那年栽的,如今已有三十多年。栽树的那位老人离世好几年,这棵枇杷树还没长得有多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