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描摹冰雪的诗词甚多、甚美、甚夸张,有燕山雪花大如席的雄伟之词,两三片雪花落下,就够妙玉老师喝个好几壶了。只愿燕山雪与苏州雪不像长沙雪,长沙空气污染严重,向来逢雨必酸,雪自然也好不了……徒有胜情,无济胜之具,奈何奈何!
然而世间诗词以“雪”写成者,吾独爱蒋捷《梅花引·荆溪阻雪》,2014年年末,携父母儿子往福建一游。在高速公路上见某站大书“荆溪”二字,一阵激动,几欲追慕蒋公遗踪而奔岐路。
蒋捷作为宋朝遗民,情绪之复杂非盛世诸公可比,所以这首词回环顶针,正切心境。在冰雪诗词中,若论辞章之美,私心置之第一:
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风拍小帘灯晕舞,对闲影,冷清清,忆旧游。
旧游旧游今在否?花外楼,柳下舟。梦也梦也,梦不到,寒水空流。漠漠黄云,湿透木棉裘。都道无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