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虫
我回去后，方小舟给我发短信问我有没有到家。我答复到已安全到家，早点休息。方小舟回了一句你也是。
同伴睡的像个猪一样，一动不动，我收拾好，也睡下了。我一想到方小舟说的那个睡一个好觉重要性的论证，忍不住嘴角上扬。没想到，她那样一个女孩，挺有自己一套理论。
早上起来，同伴还在睡。我起来洗漱完做了些早餐。我叫同伴起来后，就开始吃饭。我可没那闲工夫等他吃饭。同伴洗漱完出来，来到餐桌前，说：“方小舟昨天生日，她把我叫过去，喝了点酒，一喝酒就刹不住。”我心头一惊，说：“怎么没听她说，昨天她提都没提。”同伴笑了，说：“怎么样，我没给你当电灯泡，你有没有？”我看同伴那个德行，气不打一处来，说：“胡说什么，我和她可什么也没发生。”同伴一脸可惜地说：“呦！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多情公子，你和那个许娜怎么样了，到哪一步了，要是人家没看上你，你还是识趣点，趁早换一个，女人多的是，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听同伴那一套理论，说：“和你没得聊，我吃饱了，你吃完收拾下，不收拾别出去上班。”同伴每次吃完饭都是往那一放，什么也不管。我觉得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他的，这辈子来报恩。他是少爷，我是丫鬟。每次说到这，他就乐的合不拢嘴，说：“顾杰，要不咱两过吧，反正我也不喜欢孩子，咱俩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不过家务你包了，我上交一部分工资。”我从来没见过像同伴这样的无赖，被他也是弄的哭笑不得。
还好我和他不计较那么多。同伴女人缘比我好，我俩约好君子约定，就是不管发什么，绝对不能把女人领家里来，更不能在自家床上干那种事。方小舟说的对，我有洁癖，可是我自己忘了，我为了方小舟破了一回例。当然同伴也知道我这人永远都是一副中看不中用。他总说，顾杰把你的皮囊给我吧，要是给我，保准我比你用的好，老天给你一身好皮囊，真是白搭给你。我一笑而过，也不放在心里。只能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谁也不能强求谁的活法。
我临走的时候，同伴说：“顾杰，方小舟昨天生日，你怎么没去？”我说：“我不知道，也没人告诉我。”同伴说：“你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看你和你那个许娜早点断了吧，省的浪费时间。”我说：“你不会懂的！”同伴说：“我不懂，但是我知道快刀斩乱麻，她总是这样吊着你，算什么，要是想好就赶紧好，要是不想好就赶紧断，这样耽误你，是怎么一回事。下次你见了她，就说这话是我说的。”我说：“许娜是好女孩，早晚我会把她追到手。”同伴冷哼一声，说：“我就怕你热脸贴冷屁股，别人不说你就装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恋情就差戳破那层窗户纸。还不如痛痛快快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说：“我现在还不够优秀，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同伴气的无语，说：“懒得和你费口舌，早晚有你哭的那天。不信我的话，你走着瞧。”不管同伴怎么样，我还是坚定我的想法。
到了公司，我一边开电脑一边看手机。正看着，一条陌生短信进来，点开一看，上面写着：晚上有时间吗？要是没事，我们一起吃个饭。不说我也知道，这是方小舟发过来的，犹豫片刻，回复到好。方小舟回复你快下班的时候告诉我，我告诉你地址。我回复知道了。
我临下班的时候给方小舟发的短信，方小舟告诉我地点，让我下班就过去。我刚下班就收到方小舟电话。从她说话的语气我感受出来她很开心。挂电话的时候，我问方小舟是不是昨天是她的生日，方小舟说是。我本来想说你怎么不告诉我，后来一想她凭什么告诉我。我和方小舟沉默的时候，都是方小舟打破平静，她试探性的问我是不是生气了，生气她没有告诉我。为了让方小舟放心，我笑着说没有啊，我才不会那么小气。方小舟淡淡地说了一个哦，没再说什么。我说：“现在我就要坐地铁过去，如果不堵车的话，一个小时能到，要是堵车，你就耐心等会。”方小舟说好。
我去找方小舟的时候，正好路过一家花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停下来，在那驻足看了好一会儿，好像有个声音在耳旁说给她买一捧鲜花吧。我正不知道买什么花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一看是方小舟。方小舟问我到哪儿了，我说快到了，已经出地铁了。方小舟再次叮嘱，“一直往前走，走到第三个红绿灯，再往手的左侧拐弯，一直往前走二百米就到了小区门口，你拐弯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下楼去接你。”我说好。方小舟说：“路上注意安全。”我说好。方小舟说：“那一会儿见。”说完，方小舟就要挂电话，我突然叫住方小舟，犹豫片刻，说：“方小舟，你喜欢什么花儿？”方小舟不明白的问怎么了，我又问一遍，说：“你喜欢红色玫瑰花吗？”方小舟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说：“我瞎猜的。”方小舟没说话，我说：“你再等我一下，过不了多久我就到了。”方小舟说好，我俩就没再说话。我没说挂电话，方小舟也没说挂电话。我买了三十朵玫瑰花，因为方小舟的生日是农历九月二十八，我就买了三十朵。我拿着电话，笑道：“方小舟，你不怕电话欠费么？也不说挂电话。”方小舟在电话那头轻笑，说：“你怎么不挂，你不挂我就不挂。”我不由加快脚步，笑着说：“你挂我就挂，你不挂我也不挂。”方小舟说：“我就是不挂，哪怕它停机，哪怕它欠费，我就是想听到你的声音，你的呼吸声，你的心跳声。”我被方小舟说的脚步感觉飘起来，像无师自通会了轻功。方小舟说：“到哪儿了？”我说：“该拐弯了，很快就到了。”“那我也该下楼了。”方小舟说完我就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关门声。到电梯地时候，方小舟说：“我进电梯了，信号不好，你别挂电话。”我说：“知道了！”没过多久，方小舟说：“到了吗？我到小区门口了。”我说：“我看见你了！”方小舟没再说话。我看见方小舟穿着一件蓝色的长裙，长裙遮住她的脚踝，她的头发像那天扎了一个发髻，额头两侧各卷着一线卷发，看上去特别像温碧霞演的一个电视剧里的造型。我忘了那个电视剧叫什么名字，不过我看了一眼，终生难忘。方小舟这个时候也是一样，幸亏我抱着一捧玫瑰花，要不然，我真不敢上前和她说话。我找不到其他的词形容她，脑海里只闪现一个词：惊为天人。方小舟看见我微笑着向我打招呼，我感觉自己的心跳竟然莫名的漏跳一拍，虽然保持微笑，但感觉自己的脸已经不受控制了。像是要爆炸了，像要变形了，像裂开了。我见许娜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感觉。我走到方小舟面前，把花往方小舟面前一送，我想说话，舌头却像打了卷，怎么也舒展不开。我只好什么也不说，只好笑着看着她。“送给我的？”方小舟惊讶的微笑着指着自己。我点了点头。我感觉方小舟这个时候就是童话里的公主，而我就是那只癞蛤蟆，可惜我变不成王子。方小舟接过去，笑着说：“谢谢你，阿杰！”我笑了笑没说话。我和方小舟走在小区的路上，方小舟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虽然两人保持沉默，但是我却觉得和许娜在一起的沉默完全不一样。和许娜在一起时总觉得特别累，我总想逗她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用哪种方式。也许我对许娜的目的性很强，就是希望她开心，所以我就用不上力，浑身憋的难受。和方小舟在一起时不是这样，我完全不用想怎么逗方小舟开心，和她在一起时很自然很轻松，想说话就说话，想沉默就沉默，完全没有任何顾虑。
“阿杰，谢谢你！”方小舟凑到玫瑰花面前嗅了一下，笑着对我说。
“来的时候，刚好路过。开始，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正想打电话问你，你却打了过来。你说巧不巧？”
“是吗？你这样说真的太巧了。”
“我也是觉得太巧了。”我轻声说到。
我跟着方小舟上去了。方小舟打开门的时候，我才知道这是方小舟的家。我站在门口大概扫了一眼，里面虽然不大，但是装修特别精致，特别适合一个女孩子。我不敢相信，说：“你家？”方小舟笑着说：“不是，我租的，进来吧！”我正要犹豫换不换拖鞋，方小舟说：“进来吧，不用换鞋。”方小舟把花放在桌子上，说：“你随意，就像在你家一样。”我站在门口，还是有些恐慌，说：“那怎么行，我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又不是女孩子。”“阿杰，过来坐！”方小舟示意我坐在客厅沙发，她拿出电视遥控器，说：“给，你看自己想看什么？”我接过去，笑着说：“什么都行。”方小舟说：“我都准备好了，喝点什么？”我说：“白水！”方小舟说：“我猜也是！”方小舟说着就把温水端到我面前，坐在我旁边，不过她坐的是另一个沙发。方小舟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喝了一口水，没话找话，说：“小舟，你昨天生日啊？”方小舟低头一笑说是。我说：“也没人告诉我，早知道就给你准备礼物了。”方小舟扑哧一笑，说：“还准备礼物，你不说不见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我假装看向窗外，眼角余光看到方小舟的侧颜，说真心话，她的侧脸比从正面看更有立体感，尤其是她的鼻子，就像奥黛丽赫本的鼻子那样。“阿杰，什么时候带我和许娜认识，我特别想认识一下她，那个让你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女孩。”我突然脸紧了一下，说：“她也没你说的那么好，只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其实，你也很漂亮。谁要是追到你，也是他的福气。”方小舟笑容立刻没了，站起来，说：“我们吃饭吧！一会儿饭菜就凉了！”“好！”
我以为现在的女孩儿很少进厨房，更是很少亲自烧菜做饭。当方小舟摆了一大桌子的菜时，我真的傻眼了。我怎么想也没想到方小舟居然会做这么多菜。“你做的？”我看着方小舟惊讶地说到。“对啊！你尝尝，我还等着你给我提提意见。”方小舟把筷子递给我，示意我动筷。我看见有鱼，把鱼肚上的那块最好的肉放到方小舟碗里，说：“你也吃！”方小舟半捂着嘴笑，说：“阿杰，你太客气了。”我说：“女士优先！”说完，我又给方小舟夹了其他菜。方小舟说：“阿杰，这些我都是为你准备的，你千万不要客气。”我说：“知道了！”我吃了其中两个菜，其他的都没动，方小舟问我不好吃吗，我说：“很好吃？”方小舟问那为什么不吃，只吃那两样。我有些不好意思，说：“吃不完，就浪费了。剩下的这些，你可以晚上留着晚上吃。”方小舟没说话，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看了我一眼，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吓了我一大跳，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她端起我面前的碗，每样菜给我盛了一些，盛了足足一大碗，往我面前一放，说：“吃完，吃不完不能走。”我哭笑不得，说：“你把我当猪了？”方小舟保持严肃，强憋着不笑，我说：“行，我听你的，还不行？”说完，我就端起来大口大口的吃，吃相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方小舟看了我一眼，说：“这还差不多，竟然跟我还客气。”我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这是有史以来我吃过最香的一次饭，真好吃。”方小舟佯装生气，说：“吃饭还占不住你的嘴。”说完，她夹了一口菜送到我面前，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下一秒该做什么。方小舟说：“傻愣着干什么？”我迟疑片刻，把方小舟送到我面前的那口菜吃了。
吃完饭，我主动承包了一切。我让方小舟坐下来看电视，方小舟却说：“阿杰，你实在过意不去，就扫一下地，剩下的我包了。”我看着方小舟动作麻利的系上围裙，收拾碗筷，竟然看傻了。我忍不住想，我找的妻子不就是这样的。方小舟收拾好一切，坐下来，说：“阿杰。”我说：“你说？”方小舟想了一下，说：“没什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说，能帮的我一定帮。”方小舟扭过脸笑了，说：“你就不会盼着我好，怎么光盼我不好。”我浅笑，说：“你是知道的，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方小舟低下头，微笑说说：“我知道，逗你的，别当真。”
我和方小舟不经意间对视一眼，两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急忙转移视线。“吃苹果吗？我给你削。”我说：“吃不下了。”方小舟站起来，走到厨房，过了一会儿，端出来一盘果盘，说：“吃点苹果！”我客气的吃了几块，心想差不多我就走了。我一边吃一边思考该怎么说出口。“你是不是要走了？”方小舟没有看我，却读懂了我心里的话。我赶紧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了。”她低头一笑，说：“我就知道你说这句话。”我手心里都是湿汗，攥的紧紧的，生怕一松开，我所有的意志向方小舟低头妥协。我站起来，微笑着说：“小舟，谢谢你，我该回去了。”方小舟头扭在一边，看着窗外不说话。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我感受到我说走方小舟有点不高兴。她没说出来，却表现在脸上，额头上，甚至衣服上。我怕方小舟生气，正不知道到底走不走，手机铃声响起来。我一看来电提示是许娜，看了一眼方小舟，还是接了。许娜笑着说：“顾杰，你猜我现在在哪里？”我轻声笑着说：“在哪里？”许娜说：“你猜，猜出来有奖励。”我配合着许娜，沉思片刻，说：“肯定不是在你家，那是在哪儿，让我好好想想。”许娜在电话那头迫不及待地说：“在哪儿？”她的语气带着难得的轻松愉快，我微笑着说：“不会在我住的地方附近吧！”许娜笑着说：“对啊，你在哪儿，出来见个面，聊聊天。”我真的觉得许娜今天和以往有点不一样，从电话里我都能感受到她的活泼可爱。我看了一眼方小舟，方小舟看了我一眼又赶忙别过脸去，假装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我摸了一下鼻子，说：“我现在在朋友家，你等我下，我现在就过去。”许娜说：“那你快点，太晚了，我怕赶不上回去的地铁。”我说：“我很快。”挂完电话，我不敢看方小舟，我也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纠结了一会儿，说：“那个，没什么事儿，我就走了。”“好！”方小舟的语气淡淡的。我还担心方小舟不让我走，当她说好时，我长舒一口气。
方小舟把我送到楼下。我见她还要往前走，赶忙说：“小舟，你回去吧！太晚了，别送了！”方小舟停下来，说：“好，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我说：“快回去吧，别着凉！”方小舟点了点头。我转回身，朝着地铁方向走去，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能回头，千万不能回头，绝不能回头。快到地铁入口的时候，我才敢慢慢转过身往回看，我搜索了来往的人流，没有看到方小舟的身影。我心里说不出的怅然若失，也不知道方小舟是不是已经安全到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