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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有意回避政治,但背后处处有政治的影子。虽然他是一家的兴亡史却也是官场政治一个时代的终结,其中的凶险也是触目惊心。我们今天不谈政治,只说贾雨村和贾政。
贾雨村这个人做人不咋样,做官倒是有一套,他被贬后,还是贾政帮忙举荐重新起复的,却官运亨通,很快就比贾政的官还大,这不禁让人奇怪,为何会有这样的情况?我们简单分析下。
贾政没有贾雨村升官快,主要原因在于出身,贾政政治出身比贾雨村低。贾雨村是什么出身?进士。属于科班出身。贾政呢?皇帝恩赐的工部学员,熬灯一样的熬到了清水衙门户部员外郎。
恩科主要流行于宋代,有赐出身之恩例和“特奏名”,说白了就是不考试走后门,走过场,给的官职,与正科千军万马走独木桥比较起来,可谓做了直升机直到终点。但恩科虽然荣耀,却并不被文人士大夫看重,尤其明清两代,讲究官场论资排辈,就更看重政治出身的正当性。这就解释了为何贾雨村得了贾政举荐,后又官职比贾政大。原因只是这一个:出身。
明清两代科举出身人士,是一个了不起的阶层。这个阶层本身就是官员主体。贾雨村不过是因为为人处事“贪酷”,招人记恨,加之没有靠山,所以才被人赶走了。而托靠林如海的举荐,动用了贾府的力量保荐出仕,人脉,资格靠山一样不缺,自己再懂得韬光养晦,善于钻营,官场的大门已经为他打开。
当然,唯一可惜的是他并没有进翰林院,这样注定他无法进入权力中枢,但超过贾政的工部员外郎还是足够的。有一天成为一部尚书估计也就顶天了。要知道,如果你不是进士出身,想当部长,没有任何机会。
贾政就完全没有这个机会。贾政少年酷爱学习,但父亲死前为他上书求了一个入部学习的资格,这固然省了他的科举的力,但也彻底断送了他的前程。后面看贾政的那些门客的水平和无耻程度,也能佐证贾政学习能力应该不强。而贾政对妹夫林如海推崇备至,对贾雨村欣赏有加未尝没有羡慕的意思。贾政后期那么看重贾雨村,每次来都叫贾宝玉相陪?就是因为羡慕。进士出身,那是明清官场的基石。
同朝为官两人一见面:兄台你是哪年,哪科,哪榜的进士?
我是x'x'x
哎呀,那你是前辈了。
这就是论资排辈的资格。到了贾政这里,“我是皇帝恩赐入部学员…”不好意思,天王老子给你的恩赐,你都没资格和我论资排辈。而且官员擢升,你也给我靠后。贾政在工部熬了起码三十年才一个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而那些进士出身的人,要么一方大员,要么入部侍郎尚书,厉害的直接入阁大学士都轮了好几圈了。贾政怎么比?
贾政的政治空间是没有的。顶大天退休前几年会做到侍郎撑死。而贾雨村则不同,利用贾家的背景和人脉,加上同窗,主考官老师的提携,正是前途无量。所以贾雨村几年就可以补受大司马,而贾政,外放了一个学政,不但没捞到政绩,还纵容家人贪张枉法。可见其能力之平庸。
我们看《红楼梦》总觉得贾家势力非常大,能力通天。其实并不是。贾政没有能力保荐贾雨村的,靠的是贾家的人脉关系。贾家厉害在几世经营,人脉通天。这样家庭也是中央政府的毒瘤,遇到一个有野心的皇帝,是一定要伺机拔除的。皇帝不要贾政考试,直接给了“恩科”不好说有没有断了贾政前程的意思。但无疑皇帝不想贾家这样的家族再次做大事真心的。等到贾家爵位袭完,也就自生自灭了。给五世,从开始就是让贾家这样的世袭家族越来越弱的。当然,贾家已经等不了袭爵完事了。他们心中眼中无天家,对皇帝阴奉阳违已经自己爬上了断头台。而这里边有多少贾雨村的“功劳”呢?见仁见智了!
【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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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资料重点引自: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80回本
【红楼梦】通行本120回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