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记
刚开始出去的早,院子里小孩子正扎推地玩。
匹诺曹对两三岁的孩子特别感冒,只要孩子移动,它就想凑过去一探究竟,被我牵着不能如愿,只好伸长脖子不停地吠叫,有胆大的孩子会跑过来想要抱它,一些胆小的则瑟缩起来一动不动或者干脆哇哇大哭。
还会碰到好些小狗。有主人陪伴的,挺多吠叫几声互相闻闻了事,没有主人管的,往往讨厌万分。
一次,一只小黄偷偷跑到匹诺曹身侧,低头探颈地闻它屁股。匹诺曹吓得一激灵,趁势坐在地上,讨厌的小黄还 兀自拱呀拱地,匹诺曹只好汪汪大叫起来。眼见小黄无人管教,我只好出手相助。冲小黄跺脚低吼两声,小黄稍微后退了几步,没过两秒又拱了上来。我只好抱起匹诺曹往前走,可小黄战斗力实在太强,亦步亦趋地跟着我,还努力地跳起来闻啊闻的,足足跟了五六百米,惹得我浑身紧张、满头大汗,匹诺曹低下头左右探查,躲避跳起来的小黄鼻子,狼狈不堪。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我决定以后天擦黑再带匹诺曹遛弯。
天色暗下来以后,乘凉的人少多了,我和匹诺曹终于可以悠哉游哉地大摇大摆了。
匹诺曹爱漂亮,每路过一个花坛,它都会凑上前,鼻子深深地埋进花丛里,万分眷恋,不肯离去。
匹诺曹有公德心,再漂亮的花坛,再青翠的草地,它都不会翘腿留痕、据为己有,只会惬意地闻闻花香,在茵茵青草里打几个滚儿。
一天,好不容易把深陷花丛的匹诺曹从花坛拉离,它却又蹲踞在拐弯处的女贞树下,面对一地的黑色诱惑,异于往常,一动不动。
我扯了几下牵引绳,正准备生拉硬拽前行,突然,伴着浓重的喘息声,两只半人高的健壮德牧,从树旁闪了出来,四只眼睛狠狠地盯着匹诺曹,一步步向我俩走来。
“LUCKY!玛莎!走了!”头圆圆的主人,用健硕的手腕控制着两只粗粗的牵引绳。
LUCKY和玛莎在十分之一秒的一怔后,还是固执地继续向我们走来。
“LUCKY!玛莎!别过去!天黑了,我们回家!”男主人身子微微后仰操控着牵引绳,用身体制衡两只庞然大物的前驱动力。
还好,它们在主人一再控制下,看了一眼匹诺曹,扬长而去。
一直屏息、汗毛倒竖的我和匹诺曹,这才回过神来,同时深深舒了口气,收回了目送的警戒目光。
我低头对匹诺曹说:“回家吧。”
匹诺曹异常顺从,乖乖低头,一路嗅着LUCKY和玛莎的气味,跟我往家走去。
在最后一个弯道,一对小夫妻轻松地转了出来。匹诺曹好奇地停下了脚步,盯着桃红色的少妇,轻吠两声。
谁知,一只毛茸茸的成年萨摩耶从转弯处轻闪而来,一眨眼已到眼前。
女主人一边喊着“许丘”,一边从路对面追了过来。此时,为了躲避大白的友好嗅嗅,我脖颈生凉,已经牵着狗绳和匹诺曹一起逆时针转了两圈。女主人将项圈套在了许丘脖颈上,许丘乖乖地跟着主人越过马路,迈上台阶,走进对面的花园。
我长舒口气:“吓死人了!”
男主人的讪笑声从对面花园飘了过来。
这么大的狗,出门遛弯竟然不牵狗绳,出了状况也不知道歉,此时此刻只能为这样的素养无语……
接连两次历险,匹诺曹异常乖巧,灰溜溜地跟我回到了家,直接趴上小床,打起盹来。
以后,只要匹诺曹耍赖不肯往前行,我就哄它,LUCKY和玛莎在前面,咱们去看它们。好像能听懂似的,匹诺曹颠颠地忽闪着大耳朵向前跑去,屡试不爽。
回忆杀
送走匹诺曹,不知不觉已经一个月了。
它爸爸的主人非常友好,带匹诺曹洗了澡理了发,照片发来,我诧异,这是咱们的匹诺曹吗?我们的匹诺曹终于从“留守儿童”变身“小绅士”,像极了《三毛流浪记》里被富人收养的“三毛”。
匹诺曹也被调教的异常聪慧,会听掌声,会坐下,会握手,主人出门也不乱叫。有一天,一条视频发来,匹诺曹和它爸爸在公园里撒欢,它长大了,毛色从油黑褪成了浅灰,身量比它爸爸整整大了两轮。森焱说,匹诺曹就像个子长到一米八的初中生,大大的身量,傻傻的眼神。
没有匹诺曹时,我没有遛弯的习惯。送它走后,我坚持出去乘凉,还是会在匹诺曹爱的花坛前停下脚步,在它最爱打滚的那块草坪前驻足,有时一拐弯还会闻到它毛茸茸的气味,看到小黄、玛莎、Lucky会感觉异常亲切。
每一个出现在我们人生旅程中的小生命,都是天使,它可能并不是我们唯一的玩伴,可我们却是它的一生。
好好爱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