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看了本名著,叫做《红与黑》。此文并非读者想象中的读后感。
所谓名著,就是大家都希望自己看过但是谁都不想看的书。本宝妈也是,500页的书看完后简直累觉不爱。我不是说著作本身不好,导致阅读不愉快的原因有三:
一,复杂的社会历史背景和多党派之间的关系以及党派和宗教之间的利益纷争简直让我大呼崩溃。
二,译者太厚道太实诚,简直是对单词的直译,连个语气助词都不放过,读起来相当别扭。
三,书掉墨!!!
这样艰难,本宝妈还是咬牙坚持看完了。并不是说我多爱阅读,这里面有个故事。
十几年前吧,我上小学。那时候我是个疯野的黄毛丫头,所有的课余时间都用来跳皮筋和在校园里疯跑。那时候看过的书仅限于语文课本、数学课本、新华字典以及小学生必读若干。我数不出几个朝代,对我来说都是“古时候”,不明白地球仪上明明是一大片水为什么被称为四大洋,当听说太阳比我们学校的操场还大时,我居然坐在学校破旧的黑杌子上呆了那么一阵儿。
那时候班里有个“神人”,据说读过的书摞起来比他本人都高,常被老师津津乐道。有天大概课提前讲完了,老师觉得不要冷场,于是又把该“标兵”表扬了一番,然后好死不死的把我叫起来:“你呢,你说说,读过哪些书?”我搜肠刮肚地寻找着除了课本之外的我曾读过的书籍,无果。课后,该神人问我:“你知道《红与黑》的作者是谁吗?告诉你:司汤达!”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羞耻,让我觉得这两种颜色都拥有了嘲笑的味道。后来的日子里该神人无孔不入地向我展示着他广大而渊博的知识。客观说,十一二岁的年纪掌握如此地理历史天文人文的知识确实难得。在我多次呆头呆脑地一问三不知后送我一个外号叫“千提百会”,然后洋洋得意地笑了。
时光很细,我在稀里糊涂地长大。分不清“抗日战争”和“甲午中日战争”也并未影响我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在忙碌的中学时代,我认真学好每一门功课:我可以一眼认出生物学里古老的蕨类植物;我可以徒手画出我国铁路干线的三纵两横以及每一个主要结点;我可以指出非洲的最高峰是乞力马扎罗;我可以告诉你氢元素有三兄弟叫氕氘氚。很多时候我正在听老师讲课,然后突然想起当年他的提问,顿时灯泡大亮茅塞顿开。毕业时我觉得当年的问题都好幼稚,我们到了一定年纪一定都会懂,何苦当年那么自卑。就好像初三的学长学了化学就转身告诉初二的学弟:我知道碱式碳酸铜!
可是,那又怎样呢。
阅读不是家庭作业,读书不是负担。十多年过去,我读过的书依旧不算多却也不是知识匮乏之人。我不否认阅读和知识带来的力量,但阅读一定不是填鸭和育肥。成长不会一蹴而就,读书也要有选择。 如果你现在问我《红与黑》,我也只能告诉你作者司汤达,仅此而已。在我三十岁看这本书时仍感到疲惫,我无法想象当年的十岁少年怎样理解其中男主人公和其他人男人女人扭曲的情感瓜葛。或许那时候他看得只是少儿读本。
安之若素,方能岁月静好。
所以,我依然在自己特有的节奏里优哉游哉。我读不懂《山海经》,也读不下去《红与黑》,我没有钱钟书老先生的魄力读完了一座图书馆。很多时候我翻过的书合上以后忘一多半,但也没什么关系,有时间再翻翻,至少翻得时候很快活。
偶尔还是会想起年少时的那次嘲笑,也并没有当年的忿恨和不堪。我的宝贝现在一岁半,我会给他买彩色绘本,给他读睡前故事,买给他有插画的少儿读本。这是成长最自然的节奏。我相信他以后会是一个幸福的人,像我一样。如果他长大了有人问他:“你知道《等待戈多》的作者是谁吗?”我想他可以坦然地回答“不知道”,不卑不亢。
是的,没有伟大,一切都顺应于年华和成长的节奏。这样,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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