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一天雨,庭外烟水茫茫。凉气渐重,不自觉增加了一件秋衣外套。午后有访客,这很让人意外。访客从雨里冲进来,抖落一身雨水。我当时正在看书,他也不扰我,自行烧水、泡茶,再去书架前取了一本书,坐在桌前认真阅读。
天色渐暗,李师傅从外面回来,带回一身寒气,喝了一杯热茶,回房换了一套衣服,也从书架上取了那本他最近在阅读的书,坐在桌前看起来。
院子里极静,只听得到落雨声,翻书声。我们三人各自看书,不语。这样的氛围是我用言行争取来的。当然我的“言行”对于一些人来说是不太好看的,被人诟病最多的:牧鸯那个人不热情,对人冷冷淡淡的。
今天我还和眼儿闲谈,说道:“现在去哪儿都不得劲,还是酒坊最舒服。几乎不想应酬任何人。”又同她讨论起最近我推荐她看的一篇短篇小说,两人讨论了好几个回合,不自觉坏笑一阵。突然就激发了我的创作欲,很想再写篇同类型的小说,聊以慰藉我的恶趣味。
说起应酬,以前读钱钟书,他有一段话写得极好,深有共鸣:
“不必招邀不三不四之闲人,谈讲不痛不痒之废话,花费不明不白之冤钱,浪费不该浪费的时间。”
直至细雨滴阶至天黑,访客说要回去接人这才离去。李师傅打开院内灯,我站在大门口,访客的车刚过遇龙桥,车灯在雨中格外醒目。这时酒坊的檐下灯亮起,不由得想起余秋雨写《寺庙》一篇,其中一段是:
多少年了,乡村夜间,只有匪灯和佛灯。一邪一正,一野一文,在进退交错、消长明灭。终于,匪灯渐黯,佛灯孤悬,幸而又加了学校的灯。
我们又是哪盏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