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房屋,塌了半边,堆着几栅长杆,和破旧的木门。灰尘盖满了每一块砖瓦,破旧的老水车微斜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靠在半边剩下的墙上,每一片瓦每一块砖都铺满了岁月的妊娠,古迹斑斑,稍稍撕扯便碎的那一地都是。城市的孩子大概不会知道吧。原来房子还可以只盖一层,原来房顶真的可以只用几片瓦就铺上了,没有白鸽飞过,没有大雁南翔。下雨天,望着屋顶滴滴答答,用个碗就能接到最天然的雨水,是湿漉漉,是雨淋淋。还剩下几个老人在坚守着破碎的老屋,破碎的过去呢。没几个了吧。
抚摸着墙壁的斑驳,彷佛像是触摸着一个几百岁的老人的手掌,疙瘩满是,甚至有些刺痛,每一个纹路清晰可见,摸上去更是触目惊心。这到底是经历了多少风吹雨打,寒霜毕降,才能是这般沧桑。不知道被压了多久的臂膀,不知道被埋了多深的伤痕,摇摇欲坠的说着“就快不行了”,我听到了那哽咽,彷佛在喊我们,喊我们回去看它最后一眼。
碎了的石头堆砌的道路,掉落的瓦片留下的足印。它还在用最后一口气喊着离开的人回来,离开了的人早已双手捂住了耳朵,哪还听得到这呼声。又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小点儿,它的身躯却已经虚弱的连这般豆大的雨都快承受不住了,一点点弓下去的背,似乎要是一场大雨,便会直接倒下,倒在雨中,倒在碎瓦片中。
慢慢灰暗,变成了黑白的单色调,它望着我们,我们望着它。
望着的只有照片。
毕竟,大雨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