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回忆并不亲切,家乡也不过是一个最陌生的地标。除它之外,择何地终老此身。关于某地的眷恋往往都有关于情感记忆,相伴着对于一些人的温情。就像小美人鱼穿越熙熙人群,从自由的大海来到误会重重的陆地,是因为一见钟情。大海对于她来说,也就没有意义。忍受着孤独来到人间,渴望一些人的慰藉。这种渴望是不是原罪呢。
中学时代,某日晨光熹微,偶然在一间小店听到Haley Westenra的《NEVER SAW BLUE》,用一把轻盈曼妙的嗓音唱ODYSSEY。一见钟情,请求店主帮梧下载好这首歌,一直爱到如今。后来偶然又在电视上看到安徒生纪念音乐会,一身蓝裙的Haley 眉目清淡地唱着这首歌,献给了小美人鱼。这是不是最悲伤的童话呢。
安徒生童话的悲剧色彩偏重,梧记得的篇目主角很多是小女孩子。也许是因为年纪小,她们容易对世界敏感,伴随着太多的眼泪和孤独走向成长或者死亡。比如穿红舞鞋的女孩子,渴望美丽而跳着舞直到死亡;比如木碗柜里的瓷器牧羊女,渴望幸福而打破了外祖父。这不是希腊时代,神的谕旨没有隐藏,命运的轨迹明明白白地显露在面前,然而人还是走上悲剧的结局。自己选择的路就没有懊悔,这种义无反顾的勇气足以战胜对死亡的恐惧,连神明也无法阻挡。
看原书时候总觉得光明左使并不是最钟情纪晓芙,但当她为他选择了死亡之后,这位女子在他心中的光彩就再也无人可以取代。亚氏认为,怜悯正是悲剧引发的情感体验。体验到这种情感之后,人的心灵得到了一种清洗。这种巧妙的体验令人念念不忘,在审视到自己无法为此之后,对小美人鱼油然生出敬慕、爱怜之情,她不属于人类,只属于永恒的童话。当然,若处于功用立场,这种在结果上无法盈利的行为意味着失败,引发的反而是嘲笑,就会评论“值不值得”。两种迥然不同的体系怎么对话呢。
艺术精神败给经济原理,在当代也无可厚非。
201909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