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温馨小屋

我们像水上的浮萍,漂泊半生,几多辛酸,几多无奈。最终,感谢单位领导让我们定居在贺炳炎中学,一座60来平米的家属房里。后窗迎着一片长势茂盛的玉米地和枝繁叶茂的果林。

人们还在睡梦中的早晨,就可听到繁花绿叶间,鸟儿卖弄着清脆的喉咙,叽叽喳喳,热闹而欢快。老公说:“那是它们在谈恋爱。”我窃笑,他居然也童心未泯。打开窗户则可欣赏满园的绿色,呼吸到湿润清香的空气。在这个钢筋水泥筑成的小镇,居然还有如此天然氧吧,实属难得,我得好好珍惜。

打开屋门又将迎来叫嚣的喇叭和孩子们的喧哗。每逢假期,如想清净则可紧闭屋门坐在卧室欣赏窗外的美景。如想热闹,则可走到校园感受孩子们的快乐。逛上大街,欣赏各色时尚的服装以及各类忙碌的人群。去到广场,投身奇花异草,喧闹非凡的世界,很是惬意。

小屋两室一厅,一厨一卫。适合两人居住,如不合理利用空间,就会显得逼仄。小屋的摆设依然是我们使用了几十年的旧家具,老公说丢了可惜,能凑合就凑合着用。因为囊中羞涩,我们不得不分外珍惜这些破旧不堪的家什。

一口烂衣柜几乎快散架,我们整旧当新,摆在卧室仍然承载着一年四季满满一柜衣服。旧木床、办公桌、书柜、电视柜、沙发、电冰箱、洗衣机以及那些大大小小、花花绿绿、方方圆圆的盆盆罐罐都放在这间小屋,还是比较拥挤的。

我是个讲整洁,爱漂亮的人。正因为如此,我就特别嫌弃那些影响美观破旧的家什,什么烂椅子、坏电器、旧衣物呀,能丢则丢,毫不留情。这样整理起来简单,小屋也会略显宽敞一些。

饭菜之类的东西也如此,我讨厌剩菜剩饭,如第二餐再看到它们就胃口全无,必须一一倒掉,宁肯让它去糟践垃圾桶也别让它残害我们的肠胃,倘若致病,不是一点饭菜钱能补偿的。因此,老公赐予我“败家子”的光荣称号。

有时候他会调侃我:“你干脆请几个收废品的人来家吃饭,好帮你收拾这些东西。”我说:“当然,做这行也不容易,很辛苦的。”他的意思是说我很傻,有时候一个电暖器只需稍微修整就可继续为我所用,却五元钱就当掉。还有些东西纯粹没当钱直接扔到垃圾坑,便宜了那些捡废品的老大爷。他们这不叫捡便宜,而是在做好事美化环境。

 因为我的影响,他也在慢慢转变观点,现在虽然工资低,但不至于没吃没喝没用的呀。有些东西实在不想丢,就只得束之高阁留作纪念了。

就是如此之多旧家什组成的小屋,如果不用心去打理它,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贫穷的我从不羡慕有钱人家的生活,他们住着豪宅,开着名车的确与我无关。我只要有吃有住有工作,就可以把日子过得摇曳生花。

能拥有这间小屋,我是幸运的,也是快乐的。每逢假日,我会去菜市场买几样我和他都爱吃的小菜。回家摘菜、洗菜、切菜,精心调理,耐心烹制,成就一桌可口的菜肴。我们不喜欢大鱼大肉,那样会影响身体健康。香而嫩滑的炒瘦肉,红黄相间的西红柿鸡蛋汤,嫩绿爽口的青菜,有时还外加几个特色腌菜。荤素搭配,吃着有味。一日三餐都在这狭窄的小屋,因此,小屋时常氤氲着饭菜的清香,也许有这种味道才像家吧!

激情来临,我会怀着十二分的热情去打理小屋。做着繁琐的家务,我就想起泰戈尔的一句诗:妇人,你在料理家务的时候,你的手足歌唱着,正如山间的溪水歌唱着在小石中流过。多么美好的诗句,不仅优美,而且富有哲理。

可不是嘛,做着家务的女人恰似一位载歌载舞的舞者。伴着哗哗、刷刷、擦擦、呼呼之声,汗珠在额头间滚动,手不停的挥舞,身体也左右摇摆着。随着踏踏有致的脚步声,墙壁干净了,家具整齐了,灰尘不见了,锅、盆、碗、盏漂亮了。

晾完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衣物,回头好好欣赏着自己的清爽明亮的小屋,好沉醉,好欣慰。再看看几盆茂盛的植物,真是看点多多,美不胜收啊!枝叶翠绿的茉莉,虽然只开了一朵洁白的小花,依然幽香四溢。长势旺盛的吊兰、矮矮的罗汉松、墨绿的扁兰,无不令我欢乐开怀。每天只要看到它们可人的姿态,闻闻它们由内到外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然后拿着水壶侍弄它们一番,这样的日子真是美极妙极。

做家务的确很辛苦。经常有同事抱怨她家那位懒惰,不体贴人,只知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而造就了一个温柔娴淑、人见人爱的贤妻良母。我却是一个懒懒的女人,说到懒女人,别人就会想起,蓬乱的头发,无神的眼眸,倦怠的面容,不整的衣衫。总之,整个儿一副邋遢懒散的样子。

可我不是这样的,懒女人要学会和家中的那位斗智斗勇,懒得其法。我做家务之时,看着他稳坐破沙发,手拿遥控器,一点都不爱家的样子,我会很生气。

因为我懒,所以我刁钻。

刁钻第一招:民主,逢休息日,家里实在需要整理,但我又不想一个人做这些。就会故意问:“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不要收拾啊?”“要要要!”那好,鱼儿上钩了,我继续抛饵:“那你做什么呢?”嘿嘿,往往他就钻进了我的套里。两人合伙做家务,是一件极其快乐的事情!只有这样才会体现民主、公平嘛,也不会累积怨言导致家庭不和谐呀。

刁钻第二招:嘴甜,只要他兴趣来潮,炒几个小菜,我就会乘机大大赞赏:“你做的菜好香啊,真好吃。”(虽然有时难吃,不是咸了就是糊了。)如遇他主动洗衣服、打扫房间。我夸:“我真好福气,有如此夫。”当然,他也有抗药性的时候。

刁钻第三招:耍赖,我夫有个缺点,记性不好。他有几件什么款式什么颜色的衣服他根本不知道,我给他拿什么他穿什么,那些不好看的衣服我统统藏起来,甚至扔掉,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否则他又会大肆批评一番。因此我往往利用他这样耍赖,有时贪玩忘记做饭了,我会说家里没菜可做了,其实冰箱里的菜还够吃几天;衣服忘记晾了,我会耍赖说是我以为衣服没洗完呢!有时候确实不想做家务就说:“今天好像身体不舒服,头晕眼花,腿软无力,怎么办?”当然,他会心疼病中的我,妥帖地做着一切。有时候,我纯粹坐在电脑前假装写东西,他会主动哼哼唱唱地做这做那,此刻好享受啊,嘻嘻!

 刁钻第四招:撒娇,你会以为老夫老妻了,还使用这伎俩。万不得已,这招还是挺管用的,娇、嗔、媚、怒都得派用,但得择机而施,不可齐上。

刁钻第五招:威胁,他长得胖,又不爱运动导致病多,他也曾经饱尝过病痛的折磨。我说:“如果你再不运动,你的身体会更胖,病也会随之增多,扫地拖地做做家务也是在锻炼身体呀!”他欣然接受。

刁钻第六招:真心,不管他是否能挣多少钱,都必须真心疼惜他,嘘寒问暖,理解他,包容他,在乎他。这条是最重要的,只要你付出真心,定会收获许多感动。

除此之外,在外给足他面子,极力维护他的尊严,向他示弱。让他找到男人的强大和自信,他自然也会美滋滋的。彪悍强势的妻子只会衬托出一个窝囊猥琐的丈夫。所以,我从不管事,由他顶着天立着地。赡养老人,抚养孩子,结识朋友,拜访亲戚,招待客人,钱财支配全都由他说了算。我只需搞好自己的工作,闲暇之余写写东西自娱自乐就可。情愿让别人说我如何如何,我绝不计较,更不会去争强好胜,女人本该如此——软弱无能,才会得到老公的怜惜呀。

这样不断地熏陶,潜移默化,从而激发他爱家的激情,造就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模范丈夫,现在好多同事都羡慕我有一个如此丈夫。虽然手头拮据,居家简陋,有两人在共同经营着,家就会更有凝聚力,也会更加激励我们爱家、爱孩子、爱彼此。做家务的时候只要想着孩子,想着彼此,想着温馨的家,内心都是敞亮一片,灿烂温暖,不管多苦多累都心甘情愿。

小屋开门即可瞧见生机勃勃的花草,感受外界的热闹。进屋则可享受家的舒适。沙发的温暖,花草的可人,彼此的疼惜,儿子的孝顺。这样的小屋,怎不让人留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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