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倘若运用得当,现代媒介实在是传统文化的不二推手。随着《中国诗词大会》节目的热播,朋友圈,微博等社交媒体上诗词内容文章常可看到。而作者每次走到社区院内,耳畔就会不时传来诸如“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的稚嫩的背诵声。
这种诗词文化回潮的情境,上一次还是在87版《红楼梦》电视剧热播的时候,当年的家长们于屏幕中目睹林妹妹宝姐姐们吟诗作画后,被那般古典气质震住了,于是那些年出生的孩子们免不了将唐诗宋词背了个遍。
对于孩子而言,年幼的他们自然是体会不到诗词的意境与美,这无可厚非。但人生的美妙恰在于其年轮般的慢慢生长;而伴随生命履历的开枝散叶,曾经背诵的诗词句篇,就像藏于心中的卷卷画轴,于无声中展开。
诗词从未衰老,也未凋零,它依旧存在于我们的身边,无时不刻展示着自身的力量。
有时,它的吉光片羽间承载的是无尽乡愁。 犹记得蔡康永在他的散文《痛快日记》的一段故事。在文中七岁的他与小朋友们给迁台的老兵们排演京剧“四郎探母”,而当台上饰演杨四郎的小朋友唱到“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时,台上几个七八岁的娃娃愣是唱哭了一大群从大陆迁台,重头成了一遍家,从头立业的七十老翁。在那方寸的剧场中,古诗词句传达出的千钧力击碎了经年战乱铸造的盔甲,抵达到老兵们心中的故土。
或许某日,我们与三两知己闲谈小酌,对着窗外的飘雪拿起那杯刚刚沏好的“春露”,不其然间“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的诗篇滑过心头。而身在回家的班车上,望着远去的灯火与远去的楼厦时茫然时候,脑海中闪现的恰恰是那首“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诗词能更精妙的传达出内心的百态。喜的时候,“踏风归去马蹄急,一夜看遍长安花”;沮丧的时候,切记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意气扬发的时候,念念“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看到有人窜达好战言论时候,好好想想“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诗词能说出我们最深的期盼。年前的火车站广场,那些漂流的异乡人都哭了,因为远处的屏幕投射着“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欲恐迟迟归”的诗句。
在描述时光与变迁时,诗词的力量更是无可替代的。之前读林青霞的自传《云里云外》自序时,她特意提到最爱的一首词是宋代词人蒋捷的《虞美人.听雨》。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这情境恰似她少女时期在台湾出演《窗外》时的写照;“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一如她飘洋香港数年拼搏的心境……,“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跨过了人生的风雨,阅尽死别生离,她以平淡的心境写出这本书,也于诗词中回望一生。
在我们这个日趋功利的社会,只希望让未来的花朵们,能在诗词中感受美的旅程,在成长中渐渐领悟人生除了“一人饮酒醉”的狂拽,尚有“独立小桥风满袖”的情怀;让他们心中有诗,远望沧海,挣脱这规则处处的城市,拼劲全力飞出不一样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