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丧,工作一团浆糊,只有生活尚可 | 2023年度盘点

不知不觉,已经很久没有写年度总结的习惯了。过去一年,开始初识被生活毒打的滋味,迟来的成长终于还是给我这个早该长大的小孩上了一课。这一年的收获不似过去,曾经以为自己是生命力旺盛的带刺野玫瑰,现在刺正在被一根根拔掉,甚至连花瓣因为没人注视也开始凋谢,认清自己就是一棵普通的草(往好一点想可能只是换季的玫瑰),谈不上被人践踏,但也绝不再收获关注。

若论工作,兴许一无所成;若论心理,倒是成长了不少。不过职业生涯那么长,做事终成一种规律与经验的刻板产物,新人与老油条之间,也不过后者多见过些伎俩和手法。很少有人能一直勇往直前、所向披靡,大部分人终会遇到瓶颈,不进则退。

完成了从买房到结婚的人生大事

回望生活,去年其实也完成了很多人生大事:3月上海购房,5月卖苏州房子垫钱,6月订婚,7月搬家,8月结婚照+领证,9月换工作,10月办婚礼。

三月,火急火燎买房,稳健的小医生估计被吓了一跳。我也想不到政策里“大而空”的社保、公积金、认筹、贷款,甚至细到选房时的户型和日照时间,就这样落到了我的生活里。连父母都说,要是我早点上心就好了。

不过,真没想到我们能中,爸爸那种强烈而自信的预感命中。至今记得那是周三下午,一大早的开盘号码是385号(一共400多),我们是妥妥的倒数15%,爸爸感到沮丧。我一边开会一边刷手机看认筹进度,没想到370多号时还有房,等到我时犹豫了几分钟,一开始说好的“除了非标,什么都买”彻底被打脸,电话问了小医生、父母,大家都用并不激动甚至有些看淡的语气说“买吧”。现在想想是一种幸运,我们甚至还过时了几分钟,竟然买到了。两房两卫,至少10年内都是适合我们居住状态的。贷款压力也能够降低其中一人失业的风险。

小医生是开心的,是真的把它当作小家。他会主动关注群里的消息,甚至有一次下了班,他专门过去看看,看着我们未来的小家一点点盖起。师长朋友聊起时,他也会低调但不掩盖地说“买在附近”。没想到,我们当时一个想着外环边上,一个想着杨浦离他近,最后我们意外收获了地段、价格双适中的方案。

那年春天,时事热点是“年轻人提前还贷潮”,这意味着入场券更好拿到了,但不意味着降低入场资格。很快,我们把苏州房子挂出,重庆房贷也找人预约上提前还款。时间就像是被精心计算过一样,认筹、放贷、首付、尾款、还贷,卡的刚刚好。我们就这样不知不觉完成了结婚前的一件大事。

六月,我们被催促着订婚,以为订婚真的就是两家一起吃个饭的我,只给他姐姐留了一周的时间,却被认真对待收获了一整个仪式感。浪漫背后,果然需要钱、时间、精力,还有人来维系。在这场订婚宴上,亲戚们或近或远而来,见证着一个家庭的重要仪式。多少在长辈的施压下,我们突然就定下来国庆结婚。

定下来婚期到举办婚礼只有三个月了,一个周末速看速订场地,和买房一样,短时间内找到了滨江地段、中式风格、价格都合适的,依然国庆那天有档期。

七月中,告别了南码头,我们来到新江湾城,租下32平的小窝。小医生想的都是怎么方便我上班。新房小户型感觉不错,也喜欢这里的绿树林荫、安静人少的城市界面。这段时间,其实是他难得Gap休息的日子,因为我当时被警告有辞退风险,没能请假陪他去心心念念的西北大环线。于是,我的乖宝就老老实实、第一时间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把什么事情都第一时间做在前面。

八月中,婚纱照拍完了。还在期待彩蛋假去哪儿的我,也被叫去劝退谈话。“裁员”这个从2019年就频频出现的字眼,从互联网到大小民企到外企,终于落到了我的头上。沉寂压抑了大半年的力量,一下子汇聚成我身上的应激反应,如愿无缝衔接了下架,如愿拿到赔偿。

九月中,离职前请了婚假去埃及,第一次踏上非洲大陆。也因此爆发了和小医生之间最深的一次矛盾,他难以想象一个距离婚礼不到一个月的新娘,竟然有心思出去玩,而不是利用这段时间哪怕是临阵磨枪地减减肥,或是多花心思在婚礼筹备上。以至于,尽管我一手操办的正经事并不少,却因为表达重点偏差、不会“汇报”,在亲密关系中同样遭到不满,他生气的点是始终是“为什么不上点心?”。

等真的到了婚礼临近,才在姐姐的提醒下顿悟,新娘是婚礼的筹办者和策划者,而不是别人准备好我去参加婚礼的。至今我也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这样,真的只是习惯了别人为我准备好一切吗?还是说,自始至终我都将玩(现在讲好听点叫“自由”)看的比婚姻还重要。人生只有一次的大事就这样过去了,我没有以最好的状态呈现,就像年轻时总觉得处处都是机会。

婚礼之前。我们可能心理都或多或少怀疑,还能不能和眼前这个人过一辈子了。但人已经来到老家,这么多亲朋好友都来了,不可能因为小两口的情绪不办了。婚礼之后,矛盾短时间内消失了,过了一段岁月静好的平静生活。直到12月我频频出去,再次引发了他的不满,像火山爆发般间歇性出现。婚姻也许就这样起起伏伏,有尖锐的棱角,也有水般包容,逐渐被岁月磨成一块彼此镶嵌的温玉。

至于工作,我用两份甲乙方经验,甚至是读书时和读书后的状态告诉自己,换个环境并不能改变,要么改变自己,要么调整方向,最好的途径可能是在调整方向的同时改变自己。

改变自己的心理状态真的好难啊,也许我可以试着从改变自己的身体开始。什么时候,我才能够认识自己、接受自己、更爱自己呢?

换个外部视角直面自己,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很糟糕,就像贾玲照镜子一样,人首先要直面自己的不堪,才有可能下定决心改变,而不是站在公园门口等着心爱的男生,却只敢胡乱搭配着肥大的T恤裙子,捋一捋衣角。

善良和讨好是不会被人喜欢的,只有强大才会被人尊重。

重返世界,一年四国,全年旅行12次

用旅行去记录一年的变化,则与工作的匮乏形成了鲜明对比:1月,海南西线;2月,安徽阳产土楼+卖花渔村;4月扬州+济州岛;5月苏州;6月日本;7月桐庐;8月福建霞浦;9月埃及;12月清迈;元旦香港。

1月,疫情刚放开之际,三年没能回家过年的小医生被我拉去海南,六天五晚自驾自由行,车技提升不少。虽然那会儿每天都因为行程太赶、赶夜路、吃玩选择等方面闹矛盾,但我记得在龙门海岸寻找小螃蟹时他的笑容,也欣慰于他近期已经提过两次,那次玩得还是很开心的。

2月,去了阳产土楼+卖花渔村,也是属于周边随便逛逛的景点,今年却听冬冬姐姐说想去。所以我已经算幸运,我的日常生活,已经是别人追寻的全部。

4月团建扬州,因为有不愉快的工作经历有关,并不想过多提及。但总算是在烟花三月下了扬州,游览瘦西湖、何园、个园,因为团建,才有可能在清晨“早早”吃上了茶【富春茶社】,享受屏风包间。

4月中,济州岛,疫情放开后难得的便宜价格,往返1100元周末凑了3天。去哪儿玩没那么重要,不如说只是释放一些解封的情绪(实际上没有什么情绪,新冠三年人少反而玩得尽兴),高价(三四百元)做核酸回国的经历,成为后疫情时代残留的记录。

五一,苏州房子要卖了,我们算是在这里度过“最后的时光”,常去的东太湖生态园,附近的万公堤,还有西山农家乐+环岛骑行+日落。卷面皮、郑李记、Often Coffee。从此以后,就只留存在我们记忆里了。在人头攒动的假日,反向宅家度过一段悠哉时光,提醒着我们叫作生活的滋味。

端午(6月下旬),用航空公司积分兑换了直飞东京的航班,在日本机票还处于五六千高位时,我却提前尝到出境游的滋味。随后我才了解到,和上海一样,6月是梅雨季,心心念念的八丈岛去不了,干脆转变计划,将欣赏雨季才有的紫阳花视为一乐趣。实际到了,却是一路晴天,只有明月院下过雨,如若一场雨都碰不上,反而觉得缺失了些什么。所以,请不要因为前方遇阻而轻易放弃,只有出发,才能打破刻板印象。

七月下旬,小医生两份工作空档期,我们自驾去了桐庐,瑶琳仙境+石舍村轻徒步,也感受到了真正住在浙江山野别墅的当地居民生活。

八月,霞浦。摄影打卡点几乎一个没去,网红原生态的四礵列岛并不怎么样,更成熟的大嵛山岛“一半是山一半是海”倒真是不错。两家网红民宿,愉村半舍和鸣芦秋野,也是十分适合躺平的自在之所。

九月,埃及,非洲之旅,人生难忘的美好回忆,此处略。

十二月初,清迈。新工作以来的第一次休假,连请假过程都不是很愉快。当时纠结是去京都看枫叶,还是和胜男去清迈。也是少许纠结才放下自我,选择了和朋友出行,没想到还恰好碰上徐林枫在。这种不期而遇的惊喜倒很不错,但若论旅行本身,我似乎真的更愿意当个独行侠。我对东南亚这种地方生来无感,全是欧美团也无法融入,阳光和食物只是生存的必备品,因他农徒步和大象团也有些平平。全程最难忘的,当属连去了两晚的RAM BAR,Lady Boys展示着傲人同时精致的身材,兢兢业业地工作,不管这个舞台是为生存,为艺术创作,还是被视为消遣。

十二月底,香港。第一天逛书店,第二天上午鹤咀徒步看两个海蚀洞+港科大。我生活过一年的地方。毕业后半年都要去一次的地方,如今它是陌生的,它如今不再有情绪了,愤怒、自由、呐喊、就连歧视都消失了。Allan的声音里从不是燃烧的,但一定是有穿透力量的。他不再告诉你试图寻找些什么,因为他和他的朋友们,都曾怀有时代理想,也因理想受到了惩罚。

必须意识到,当我们无法从工作中找到意义,便只能寄情于山水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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