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城。(库存)

    沉默着,还是打开了文档,我还是打算写点什么的。

图片发自简书App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雨。

    一如我初来这座小城的时光。昏黄的灯光下,书桌前的热牛奶冒着热气,温暖着这颗炽热的心,仿佛下一秒就能把这个并不大雪纷飞却依旧寒风刺骨的冬天捂暖。

    时间是个合格的演员,他在每个人的生命的不同时期扮演者不一样的角色,而且还把每一场戏都演得那么好,她应该就是每一届奥斯卡的最佳演员,没有之一。

    时间,在我的生命里扮演的角色单一且敷衍,一点都不符合之前对她的那一系列称赞。

    小时候,庭院前有一棵樱桃树。

    那棵樱桃树并不是很大,可每年到了花期就会开满一树白色的小花儿,密密麻麻压满枝头,那并不很浓的香味便也一下子变得馥郁起来,这时,上了年纪的奶奶坐在庭院里,一双被岁月风干的瘦骨嶙峋的巧手在鞋垫的两面飞快的翻转着,穿针引线,她要赶在爸爸出门之前将这双鞋垫纳完。

    我端了四脚小板凳坐到她身边,这时旁边的猫也一跃而上跳进了我的怀里,我一手团住它,一手在它的背上轻轻的抚摸。这时,奶奶才会抬起头望我一眼,裂开满是皱纹的脸笑说:“幺儿,猫身上有跳蚤。你妈妈买的项圈好像没有用,你少抱它,当心自己以后也变成长跳蚤的大花猫。”我笑嘻嘻的直摇头,却是不做任何辩驳,任她碎碎念去。

    春日里的阳光暖暖的,听着奶奶的念叨,一呼一吸之间,还幽幽地有樱桃花的香味,不多时,就靠在奶奶身边睡着了。

    这是我对奶奶最后的记忆。

    时间,在我的生命里,扮演的就是一个小偷,偷走了我的记忆,我甚至在某一刻特别想念她的时候,脑海中竟连一个模糊的影子都不再有。奶奶,终究在我的生命里,成了一个模糊的名词。

    后来,每年庭院里的樱桃树依旧花期一到就拼命开出一树繁花,只是,奶奶不再在树下纳鞋底,我也到了上学的年龄,樱桃树下只剩下猫,它在树下的隐隐发着嫩绿色小芽的稻草上转了几圈,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咕噜噜咕噜噜”发出满足而又轻快的呼噜声,好像一切都和往常一样,阳光依旧温暖,风里依旧有樱桃花的香味。只是后来的我,再也没有像那样在初春的午后,靠在奶奶身边闻到的香气那样令人陶醉。

    后来,爸爸的工作原因,我们一家搬去了另一座城市。

    那里,什么都有。

    高楼大厦,夜晚的灯光明晃晃的,格外的亮眼。我和弟弟趴在新家的窗前,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在并不黑暗的夜色里来回穿梭的车辆,耳畔传来的鸣笛声此起彼伏,空气里满是陌生的味道。不似夜间稻田的泥土香,也不似黑暗中静静开放的夜来香,只一味的陌生,不远处还有坐在一大块塑料胶布临时地搭建的不知多久的烧烤店里的醉酒的客人们传来划拳猜谜的哄笑和欢呼,难闻的酒气顺着空气飘过来,我和弟弟厌恶的捂住了口鼻。

    那时候的自己多小啊,竟也从那时开始,泪水偷偷的盈满眼眶,怀念起樱桃花香和奶奶的肩膀。

    每次都这样,明明打算好好写完,眼泪就偷偷跑出来,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模糊了键盘上的字母,再也没法写出心中所想。我的故事好长,长到我想用一生去讲,不需要有听众欣赏,在这样静静的夜里,想起即将离别的惆怅,把心中所想化成文字,以免时间这个演员忘了退场,将它偷偷地拿走,我便再无迹可寻。

    2018年最后一个月:余生很贵,别回头,别纠缠,别浪费。

    岁月辗转成歌,时光流逝如花;愿你余生一切安好。

                                    不二

                            十九点三十四分

                            2018年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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