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娇艳的春日,说说《诗经》里那些姻缘的事儿。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诗经》里,我最喜欢《国风·桃夭》这首了,这是女子出嫁时所唱的诗歌。实际上,“桃之夭夭”讲的是结婚的时令性,《诗经》诞生于北方,桃花开放是在三四月份。桃花开放时,“夭夭”写出了桃花盛开的情形,风一动,枝头摇曳微微摆动。之子于归,讲的是出嫁的人,归在这儿指的是女子的出嫁。娘家只是暂时的,嫁才是归。
桃花绽放时,女子出嫁,之后是“宜其室家”,宜就是给这个家庭带来兴旺的意思,这是古代婚姻的意思,娶女子是带来兴旺。这首诗整个地说是送亲时歌唱的,祝愿她到归宿后,做好主妇,传宗接代。这是两千多年前的先民在春天的审美。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
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朱子家训》里说,娶妻求淑女。那么求到了淑女后,男方是如何迎亲的呢?《诗经·鹊巢》这样写道,明明是写了鹊和鸠两种鸟儿,其实却是再写迎亲事宜。鹊就是喜鹊,鸠是八哥。鹊搭好了窝,八哥跑到喜鹊窝里去。喜鹊回来一看,窝脏了,就再盖一个,八哥就住进去。古人的生活离大自然好近呀,不像我们现在远离大自然,已经不知道了鸟儿的习性。这里将女子发嫁个好婆家,比喻成八哥住进鹊搭的窝。好比有福的女子嫁到婆家,有房有地,是祝福。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结婚以后,两人要相依相守,幸福生活。这首《女曰鸡鸣》简直就是很高级别的“秀恩爱”的夫妻间真挚爱情的写照。翻译成今天的话应该就是女子先开口,说亲爱的鸡叫了该起床了,倒是丈夫有几分嗔怪的说天色还没有发亮呢。不过丈夫还是很快示爱妻子,沼泽地里有鸟儿将要飞翔,我射些大雁来给你品尝。看来女主角是个厨艺了得的妻子,所以赶忙说,你打回来的野味我来烹制!整首诗简直就是一幕短剧,家中有贤妻,这对夫妻的日子多么平安美好。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其实,古代的女子保守而不矜持,对自己心爱之人表达起来,丝毫不亚于今天常说的“情比金坚”的程度。《国风·柏舟》里的这几句也广为人知,把心比作磐石的起源正是在这里。东汉乐府诗《孔雀东南飞》中写到,“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这几句就是从《柏舟》里演化而来。
还记得《还珠格格》中紫薇认父时念出的父母相许的词吗,没错,就是这一首。这般以磐石、蒲草的表达确实好过当代年轻人的诸如“爱你万万年”之类的俗语。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很多人并不知《击鼓》,却都能说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两句被视为爱情箴言的句子。确实,字面意思就是让我握住你的手,一直陪伴你到老,听起来着实美好。林语堂的《京华烟云》中,姚木兰和孔立夫决定相知相许时,彼此用这两句表白过。对于这两句我却不是太喜欢,可能是因为我熟知这首《击鼓》的背景,它写的是两地分离的爱情,士卒在外久戍不得归,许久不见妻子,因思家而显得哀伤凄婉。凄婉之余还在默默祈祷,相距太遥远,可叹不要分别太久啊。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还在这首《木瓜》怎么读怎么美好呀。后世成语“投桃报李”正是由此诗而来。你送我木瓜,我赠之以美玉。我送美玉不是为了答谢你,而是希望我们珍重情义永相好。这道理说的真是美好,我深有体会,今年七夕,先生大方的送出钻戒,我回报之香吻一枚!这不是为了答谢,而是希望我们的爱情永远新鲜美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