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段慧安 整理:段锴
写在前面:中秋佳节将至,近几日常常想起小时候兄长妹妹之间的一些小事,今年八月十六又逢母亲逝世二十八周年,特托女儿整理此文,以示纪念……
我在家中排行老四,上面三个哥哥,下面一个妹妹,如今虽然已经过去六十多年了,但回忆起和兄长妹妹之间的亲情,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虽然生在农村,当时条件艰苦,但我还是比较受宠爱的一个。我小时候比较胖,有一回我娘在门口坐着抱着我,岳家西头的六叔溜达到这儿,看见了就和我娘说话逗我玩儿,说,“看四儿吃嘞多胖,跟牛犊子一样……”那时候孩子多,我能得到如此待遇也可以看出老人对我的疼爱。
我的大哥年长我13岁,都说长兄如父,这话一点儿不假,我自小身体弱,每年都会犯肚子疼的毛病。有一回犯病,当时爹在村大火上,娘去上晌,我就躺到食堂里休息,大哥从寺庄中学放学回来马上问我的咋样了,伸手就给我揉肚子,经过大哥好一会儿揉搓,疼痛得到很大缓解,虽然手有点凉但让我感觉很幸福。事儿虽然小,但至今记忆深刻。
我的二哥早年当兵,有两件事对我的政治进步,道德品质有深刻影响。有一年春节,二哥从部队回来探家,早上早早起来拿大扫帚从院子往大门外边扫,一扫就是半条街。这时候外面有吆喝卖豆腐的,娘安排我去买豆腐,说都回来了改善生活。买完豆腐回家给娘说差二分,卖豆腐的也不要了,又吆喝着往西走了,刚扫完地扛着扫帚回家的二哥听说后从口袋里掏出二分钱给我,让我一定给卖豆腐的送去,我就一直往西跑到村外把二分钱给了卖豆腐的。
三哥虽然比我大不了几岁但对我很疼爱,记得我八九岁时,那几年村里兴借地,我家也借了点,种了好几样庄稼,到了秋后,其他都收了,只剩甘露,爹安排三哥和我到地里撅甘露,记得当时天已经很冷了,我冻得受不了,连手都攥不住。三哥看我冻得不行就让我先回家,他自己仍冒着寒风在地里撅,足见对我的照顾。
大哥1958年响应国家号召到青海支边,经常思念家里人,写信要家里人的照片。有一次去寺庄,集会上有一个本村照相的,会上人多,拥挤不动,妹妹扯着娘的手被人挤散了找不到,全家人都非常着急,分头去找。后来有个好心人,看到小姑娘一个人,就一直等着直到我们去找,找到妹妹感觉真是欣喜无比,这是我记事以来对妹妹记忆最深的一件事。然后才去照相,所以才有这张珍贵的照片,从穿着看当时家庭生活比较艰苦,但兄妹亲情一直温暖着我,回忆里也就没有苦涩,只有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