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下了将近一天了,丝毫没有衰弱之象,在这个炎热异常的盛夏,一场及时的大雨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空气中弥漫着甘甜的香味,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恶臭味,两种气味相混和倒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起身,想要一探究竟,却被奶奶伸手拦住了,“起来干什么,天都快黑了,快睡觉。”“外面怎么有一股恶臭味?”我疑惑道,由于下雨气温明显下降了许多,我们一家人都睡在堂屋,大门敞开,只用些许椅子做成屏障围在大门前,因此,闻见外面的味道不足为奇。“那是流浪汉身上的味,喏,他在那儿避雨呢。”奶奶用手指了指,于是流浪汉的形象便映入我眼前,那是我第一次见那样的人:他身穿一件黑色且布满灰尘的脏外套,头发乱蓬蓬的,五官却难以辨认,说不清是年老还是脸上的污垢掩盖了其本来的面孔,叫人看不真切,裤子和上身一样,黑色的,上面有许多窟窿,至于鞋子也只能看到满脚的泥土了。
不知他是察觉了我的目光还是怎的,只见他突然把头偏了过来,与我四目相对,那是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眼周围密布着许多皱纹,可怖极了,我连忙转过身,用被子蒙住双眼,久久不肯松开。许久之后,我才掀开一角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他早已换了个方向,背对着我,就那样直直地站在别人家屋檐下躲雨,也许他该庆幸那家早已不住人了,否则等待他的下场只有一个。
“奶奶,要不把门锁起来吧,我怕。”,“有什么怕的,门我都用椅子挡起来了,他又进不来。”,于是乎,我只能这样入睡了,睡前在心里祈祷他不会伤害我们。
第二天,天放晴了,挡在门口的椅子不见了,流浪汉也早也不知踪迹了,也许他回家了吧……
记得每次和奶奶上街时,总会在垃圾堆旁看见流浪汉的身影,不知是他还是他的同伴,在垃圾堆里一遍遍翻找着可食用的食物。此后又过了些许年,我再也看不到流浪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