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婆是二零零二年的冬天去世的,她去世的时候八十六岁。外婆一辈子只养成了我母亲一个女儿,她一直跟我们一家人生活。我们是外地搬来这个小县城的,当时因为穷,母亲不愿和街坊邻居交往,虽然搬来几年了和街坊邻居也不是特别熟悉,因此外婆去世后当天晚上就送去火化了。
送外婆去殡仪馆都晚上'九点多了。那天晚上风刮的很大,呜呜咽咽的,好象谁在伤心的哭泣。在那诺大的殡仪馆里到处都充满黑漆漆的安静,静的让人心惊胆擅。只盼着火化的过程快点结束。外婆卧床几年早把母亲磨的无可奈何了,所以家里送外婆最后一程的几个人也都不是十分伤心。有的是一种相互的解脱。
火化结束了,我们把外婆的骨灰暂存在了冷冷清清的殡仪馆,我们就回家了。按传统习俗人死后头三天每天要去烧纸和香蜡,表示哀悼和思念之情。记得第二天我们去殡仪馆给外婆烧完纸,外边下起了几年来罕见的鹅毛大雪。
在那一年的清明节我们将外婆的骨灰葬在了公墓。
外婆去世了,我们都以为母亲解脱了,不用再为外婆的吃喝拉撒而忧愁了,可以无牵挂的出门散散心,不用担心外婆会从床上摔下来,或者渴了饿了无人照料。可母亲稍微放松下来后,又开始伤心了,因为她意识到失去了这人世上最在乎她,最能包容她的任性,最疼爱她的人,她曾多么厌恶外婆唠唠叨叨的说教啊。等她再想叫一声妈时,妈不再了,妈变成了一捧骨灰,一堆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