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扇子的迷恋,并非为效仿古人附庸风雅。这小小一把折扇,就像是一个文化宝库,历史渊源之长,文人趣事纠缠了数千年。
每次打开一把折扇,就如同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门。
一把小小的扇子,历史可以追溯到盘古开天辟地女娲伏羲造人的时候,相传他们为兄妹,为天地之意结为夫妻,实在难为情,才“结草为扇,以障其面”。几千万年以后,我们拿在手中摇曳,不再障其面,却演绎了历代文人墨客的绝顶风流。
学画之后,就迷上了画扇,一把精心绘制的折扇拿在手里,哪怕是贩夫走卒,瞬间都会优雅上几分。而那些大文豪与扇子的故事,则更是在世间流传千古。
比如大名鼎鼎的大学士苏东坡驻守杭州时,就曾为一个扇子铺书画了十几把扇子,解决了铺主的债务纠纷,时人传为佳话。一个西湖岸边世代制扇的店铺欠了一个卖白绢的店主钱,因为扇子卖不出去还不出钱,苏东坡让店家取20把扇,挥笔在扇面上画松竹梅岁寒三友,作诗题字。店家街上一叫卖,马上被抢购一空,还清了欠款。杭州的西湖上,一条“苏堤”横贯南北,至今他的美事美名仍如在昨日一般。如果那当时买到的扇子保留到今天,那就真是价值连城了。
苏东坡才高八斗,他不仅记扇、咏扇、能书扇、画扇。他对扇子的喜爱,每次想起他都会联想到他手摇扇子的形象。据说他还曾经用纯金打制过一柄薄如蝉翼的“莫愁扇”,时称“价值千金”,可惜时光流逝,文物不在。只有他的咏扇诗还流传至今:
团扇经秋似败荷,丹青仿佛旧松萝。一时用舍非吾事,举世炎时奈尔何!
杭州本就是中国历史上的制扇名城,自古就有“杭州雅扇”之美誉。在杭州传统地方特产“五杭”之中,杭扇局首位。宋室南迁之后,杭州为临时京都,清河坊以东逐渐形成了一条扇子作坊和扇子店铺云集的扇子巷,有两里多长。
手持一把折扇,在西湖边一走,风光无限。想着一千多年以前,苏东坡也曾手执扇子在西湖边与友人吟诗作赋啊!
我对于国画的青绿山水更是喜欢,每每看到这样的画作,总是神往其山水间。以石青、石绿、头青、三青等各类不同青绿的表现,让山水得其神韵,造化人间。
童中焘说:中国画,合心目而成。因而胸中有山水,笔下才有山水。中国历代国画名家基本上都是山水画大家,苏东坡亦然。而国画的这种特性在山水的表达上更得其神韵。相望于江湖,不如相望于山水。
石涛云,墨能栽培山川之形,笔能倾覆山川之势,未可以一邱一壑而限量之也。国画中笔墨对于山水的表现我觉得是名列各画种之上的,哪怕是油画已经大行其道的今天。
水与墨色的碰撞,如混沌之初始,晕开了天空,落下了山川与河流,这种浑然天成的山水,自成一体。青绿大境,万古长春。是以这样的山水,从古至今,都恒留在心中。
这组扇面,画的是青绿山水。扇面背后,是我选的一句诗。我亦不才,与历代文豪相距甚远,但能画出心中所想之美景,就已足愿。每一把扇子都是原创手绘作品,万一哪天我也能文豪一把,那我的扇子想必也会值得收藏,哈哈,此乃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