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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进道听了白芷简短的叙述后，他吓了一跳，他冷峻地看着女儿，仿佛不认识一样，他稍定了定自己的情绪，从裤兜里掏出了支烟，边吸边说道：“把钱快点转给他！”
经过几天的左右思索、彷徨，白芷觉得还是和爸爸妈妈商量一下最好，爸爸妈妈肯定不会害自己，也肯定会给自己找到一个较为稳妥的方式——既不为难自己，又不得罪张局长——为自己以后在单位上的发展计。
婉芝也悄然吃了一惊，两人都没有想到女儿和张局长竟然走得这么近，一起出去打牌、喝酒，还有这钱！他们想象着女儿和白芷一起在会所里的情形，和会所里的人一起打着牌、叨笑，不时地瞥一眼白芷，在别人眼里女儿肯定和小三一样！如果是他们自己，他们也会这样猜测。
“快点把钱转给他！”进道又一次重复着。
“可……可，”白芷嗫嚅着，看了看婉芝，婉芝也冷冷地说道，“听你爸的，把钱退给他。”
“什么字这么值钱！”白芷勾着头，能感受到爸爸注视她的冷峻的目光。爸爸的严厉超乎她的意料，她原希望的、希望的并不是这样。
她默默地打开了手机中的相机，把那晚张局长赠送给邹行长的书法调了出来，往进道身边凑了凑，把手机搁在进道的面前。
是李白的《赠汪伦》，果然潇洒飘逸、遒劲有力！
“是不错，”进道看着简评着，“但也不值这么多钱！”
“可，找他的人很多。”
“那是因为他是局长！”进道毅然决然地说道，“现在的书法人满街都是。”进道似乎有些愤慨，“这些人都是攀龙附凤，变相套近、行贿。”
“行贿？！”白芷吃了一惊，听着爸爸连珠炮似的刺耳的话语，他觉得爸爸说得实在有些离谱。
“对！对！”白芷好像才醒悟过来，在一旁赶紧地催着女儿“小芷，快点转给他吧！”婉芝似乎也被丈夫的说法、严厉的话语吓住了，婉芝觉得进道的话虽有些言过其实，但无容置疑大方向是对的，要不为什么要把钱转到女儿的手机上？并且她和丈夫都心照不宣地感觉到了张局长和女儿之间一种暧昧、危险的气息，起码张局长心存隐约。
“可我以后……”白芷想说的是自己以后还要在单位上班，还在张局长的手下，这样做是不是……她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些。
“我知道，”进道吸着烟，依然沉着脸，好像也在思忖着。是呀，女儿以后还要在单位上班，年纪轻轻……婉芝也犹怜地望着女儿，又看看丈夫，女儿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一定要退给他！”进道思考了一会，摁灭了烟蒂，咔咔地咳嗽着，在若云若雾中沉沉地说道，“以后不要跟着他出局这样的场合了，无论什么原因！”进道望着女儿，似乎在字斟句酌，“无论什么原因，都不是堕落的借口！”
白芷勾着头，不觉中流出了眼泪，她没想到爸爸妈妈把事情看得这么严重。爸爸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说过话，尖锐、刻薄，隐喻的意思她也明白，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她似乎有些后悔——不该把这些说给爸爸妈妈——这些天搁在心里沉甸甸的，但现在她又惘然了，还有那一万六七的现金怎么办？也或许没有爸爸说得这么严重吧？
但不论怎么，先把邹行长两万块转过去吧，她忐忑地寻思着，在无奈中抉择了这么一种自我解决问题的方式，她忧惑地这样劝说着自己：给他一个脸面，也给自己留下一条路径，都不至于难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