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只有让自己坚定不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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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谈话

2008年5月10日,白玉在博客上写了几行字:“外面下着雨,心被雨声滴得湿润,糟糕的心情无处躲藏。我内心疼痛,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心中那些隐忍的东西如何诉说?

曾经那种意气风发,独立果断;不需要别人的关怀和问候;即使全世界垮下来,自己都能扛下来的那个女子,到那里去了?这还是我吗?别人眼中的我,阳光健康,工作、生活 、自信满满。这是一个假的我,我无法描述……只剩一声叹息!”

白玉把自己的那点心事,无限放大。以为就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殊不知大地正在酝酿,即将咆哮而来。过了2天,512大地震强烈袭来。

-1-

5月12号是周一。开早会时,白玉知道有两个销售人员休假,吕文和苟天涯。不幸的是,永远的小苟遇难了。上午,很久没见面的同学刘清到店面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午饭后,白玉一直整理东西;财务阿娟也在准备资料到银行去打款;光明平时中午总要回他母亲家午睡。今天房管局需要安装电脑和用于城乡统筹的扫描仪。这种扫描仪价格不菲,需要验货付款,光明只好在公司里等商家送货过来。本来说好下午1点半过来,后来打电话说要2点半才能到,光明就和售后主管维修打印机。销售人员都在岗位上,售后人员散落在璃城的大街小巷、高楼大厦里。

下午2点过,突然,楼上有很大的响动,白玉以为是好又多超市在拉东西,没在意。紧接着,电脑的头卡掉下来。很快,液晶显示器开始摇晃。白玉面前的东西都在摇晃。

白玉心里惊讶:“是不是电脑城的房子出问题了,这段时间常常在东弄西弄。”这时,屋顶上开始往下掉东西,整个商场都在晃,有人急促地喊:“地震了,地震了。”

大门边的一些人开始跑,电脑城里的人都在跑,白玉马上紧跟着跑,阿娟跟在白玉后面跑,光明在前面跑。白玉心里想去把她的电脑合上,担心被东西砸坏了。

光明边跑边说:“快跑,快跑。”屋顶一直砸东西下来,横七竖八,眼睛慌张忙乱,重影叠叠下来。世界末日来了,很大很大的响动。这种响动,到此时白玉还心有余悸,他们飞一样的跑。

光明在前面,突然喊:“白玉,在哪儿?”其实白玉一直在他后面有2米的距离。白玉应了一声,他回头抓住白玉的手,一起跑。阿娟在白玉后面,刚跑过电脑城的仿古小石桥。光明小灵通丢了,他去拣手机的时候,白玉拉住阿娟的手,光明拉住白玉的手,他们一起跑到了一条相对安全的街道。

他们跑得这段路,是一条很狭长的道。两边是楼房,房子要是垮塌了,他们是跑不掉的,万幸! 就在他们跑到街面上一瞬间,白玉看见璃城中医院的房子似乎在一秒钟垮塌了,瞬间浓烟滚滚,云雾遮天。他们不知道这是建国以来最大的地震,不知道这瞬间的地动让他们失去很多。

他们站在璃城建设路天和盛世路口时,这是开天辟地还是开膛破肚?世界变颜色了,变天了。

第二波来了,他们看见好又多的招牌在空中扭曲,电梯的墙顷刻间轰塌。交行的房子在挣扎,钢筋混凝土的墙壁很快被撕裂了好几道口。所有站在路边的人都在茫然,路灯不停的晃。

最害怕的是地面,他们踩在上面,它是一层薄薄的鸡蛋壳,地壳下面一直在运动,犹如巨蟒在地下穿行。它要张开,要裂口,要吞啮下所有的人,马上要毁灭。他们不知道要持续多长时间得摇晃。

天气很阴沉,人群中,小女孩开始哭泣,他们公司的2个女孩,吓得不停地抽泣。白玉搂住她们,也不晓得怎么办,刚平静下来的人群开始躁动:“又一波来了。”刚吓得哭泣的女孩大气不敢出。这时候,看见几个好又多着装的年轻人,头上被打出血,脸色卡白地跑出来。

人们紧紧地站在原地,无目标地等待……“到空地去,到广场去。”他们不知所以,不晓得该怎么走?

这时,阿娟说:“白玉姐,我的钱柜没有锁上。”白玉害怕不敢进去,心里也放不下了钱柜里的钱。他们在街边木木得站着,这时,还有少部分车子在不停得按喇叭。大家都很焦灼,很无措。白玉心里说,还开什么车,地面承受不了任何物件,任何小的震动,落下一根针,它都会发怒……

可怕的80秒就这样过去,这灾难深重的80秒,这惊天地泣鬼神的80秒,这永生难忘的80秒。

此时渴望有人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白玉忙着找齐公司的人员,看着熟悉面孔,心里就放下了。还有 2个售后人员在外面,2个休假的,不晓得他们怎么样?此时,通讯已断了。

-2-

每个人都想起自己的亲人,不停地拨电话,不停地摇电话。有人说,小灵通还可以打通电话。光明不停地给他母亲打电话,白玉不停地给她儿子学校打电话。拨了一通又一通电话,好不容易打通了,学校老师说:“孩子都在操场了,已经让班主任清点人数,看有没有走失的小孩。现在看来,没有丢失的小孩。”我心里放心了。

白玉想起她的母亲和父亲还有她的妹妹,白玉自我判断,她家人应该没有问题。她妹在离白玉300米远的店铺里,她跑出来没有问题。光明担心她母亲,因为平常这个时候,他母亲都在睡午觉,白玉安慰他说:“你母亲肯定没问题,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没有问题。”

他们一直在呆在原地,一个做二手电脑的夫妇俩过来,那女人脸上满是泪水,对白玉说:“新建小学基本上全垮了,看见学生遇难的场景,太恐怖,很后怕。”后来知道了,新建小学的惨烈!

天空和大地短暂平静下来。白玉和光明心里惦记着电脑城中的物品,不想走。确定要离开的员工,要回去找家人,跟着售后主管阿贵往空旷的地方走去。

白玉、光明、阿峰他们三人在一起。白玉看见有人冒着危险冲进电脑城拿东西。白玉心里也想着里面的现金,不敢走。此时,阿峰主动说:“我去拿。”他忐忑不安的走进去。等待的时间好长,又担心地震席卷而来。白玉远远地看见阿峰走出来,感动得无语。

一行3个人,往光明母亲家属区走去。路过中医院,医生紧张有序的展开了救援工作,护士依然为病人服务。

狼藉狼藉,一片狼藉。房屋垮塌得非常厉害,他们不敢滞留,继续往前走,突然一个人走过来叫白玉,是阿沁,抱住白玉:“白玉姐,看见你太开心了。”白玉的眼泪忍不住就掉下来了。她们撒泪挥挥手。

他们继续往前走,看见梦想电脑怀志骑着自行车过来。他说:“西蜀酒店垮塌了,鱼凫膳房垮了。我在街边捡了一个自行车赶紧骑过来了。”他们路过十字路口,看见人们一片惊慌。茫然的脸庞、房屋楼房、 裂口、 垮塌 、车子的鸣笛……

在财经大厦前,看见一穿婚纱的女孩和她帅帅的老公呆呆地坐在街边栏杆上。他们快速地走到家属区的后门。听见一个人对光明说,你妈家的房子垮了,光明的脸色一下子紧张起来,走得很快。白玉紧跟在后面,刚走几步路,又一个人对光明说:“你妈你爸在那边。”他们赶紧找,似乎很困难,短短的几步路,很漫长。是因为担心找到的结果。

终于找到了,看见他母亲,满脸的灰尘,没有穿鞋子。他父亲在她母亲身旁,这河边还有很多人,都不晓得这次地震的灾难如此恐怖。

他母亲惊魂未定:“我是爬出来的,我们家二楼变1楼,我从寝室窗户爬到阳台上,顺着阳台溜下来的。”我们看见人还在,都很开心,也没有想其它的了。他父亲69岁了,笑着说:“地震时,我在河边打麻将。地晃时,我赶紧抱住一棵树。”那个地方没有高楼没有房屋倒塌。地停止摇晃时,过去看他妻子,他不停地喊他妻子的名字。她正从阳台爬下来,他过去扶着她下来,来到了河边。他们当时都没有看房子,心里只有安全就好。

后来,我们去看了光明母亲住的那栋房子,被劈成了3根柱子。这就是晴天霹雳吧。那套房子只有光明母亲住的寝室残存。客厅,厨房,另一个寝室已经是瓦粒,混凝土堆了。“如果当时,我在其他房间……”他母亲颤颤巍巍道:“地震时,我正在睡觉,听见晃动,准备开门走。但是,午睡没有穿好衣服,我又返身到寝室换衣服。就在这时,我已经站不稳了,就顺势趴在床边。等到地震结束后,我看见窗户坏了,就爬出来了。”她算是万幸万幸。后来才知道,他母亲住的那栋房子垮塌,死了11个人。

有很多如果都不堪设想,白玉最后怕的是,如果地震发生在周末……不想了,家人都还在,已经非常幸运了!

紧接着,他们去找儿子,当走到光大公司的那个草坪时,碰见围棋高手阿伟说:“我当时在商业街,人都在跑,我还好,跑出来了,只是背上被划伤了,在我后面的人被砸了,还有没有跑出来的。”

草坪上被践踏的小草,还有部分是绿的。灰蒙蒙天空,此刻静穆。草坪上聚集了很多很多人。每个人都在寻找家人,都在惊慌失措地描述情景。这时,阿有突然抱住阿峰就哭了,白玉看见他,眼睛也湿润了。他说,学校的老师跑了,看不见了,他在上体育课,他跟着大多数人走到这个空地上。路过他母亲上班的地方,看见房屋有垮,就不停的哭。其实,他母亲那天没上班。只是,逃生下楼时,把脚给歪了,不能去找他。白玉和光明得赶紧去找儿子,担心其他家长都接走了,就留下他,很可怜。

爷爷和奶奶、阿有留在这块空旷的草坪上。他们准备走路走到学校,看见璃城大道的房子大多数还好。白边走边说:“幸好,这个学校刚修建,是校长自己的学校,质量应该没有问题。”他们一路看着走着,走到公安局时,看见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璃城大道全是人,已经不分车行人行。人都无条理,交错。

这时,无论你是高官,平民,富贵或者贫穷,都一样,表情都一样。平时开豪车,此时,骑着自行车一样拼命的寻找家人。不过,后来白玉知道,有钱买好房好车的人生存机会大很多。

白玉一边走一边不停地给她妹打电话或者发短信,但都无法接通,也没有音讯。但是白玉坚信他们没有事,白玉走得很快,她很久没有走这么远的路了。他们一点不疲惫,依然不知道死亡的人数和垮塌房屋的数量,不晓得有很多人在他们奔跑逃命的瞬间失去生命,失去健康,失去肢体,失去家人。

璃城大道是很安全的地段了,表面看起来,垮塌的房屋很少。街道背后的建筑物垮塌了很多。还有荷花池市场,整整垮塌了一栋楼,死亡人数据说100多人。每个人惊魂未定,不停的拨电话。虽然没有用,很多人默默无语,整个街道感觉很寂静,全身都聚满了能量,随时准备与大地搏斗,满眼全是穿梭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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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挑战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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