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家乡

  民间是什么,民间便是你我出生的地方,在蓝天下,大地上,在自己家乡处。

  记得小时候奶奶家,在老城区里,那里头,排满了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建筑,它们虽皆都破烂不堪,但游走在期间,还是能感觉到历史浓浓的味道,如同煮老了的茶,散发着阵阵幽香。那百货大楼的牌匾还在,街头的理发店还在,那亭子里的戏台依旧还在,颇有人走茶凉,物是人非之感。

  我家就在那巷子里,一排排房子紧挨在一起,留下一条条的缝,我就喜欢往里钻,因为到了夏天,里面因为得不到阳光的关系,时常阴凉凉的,我钻到里面,就抬头瞧,顶上那些木质窗户都破的摇摇欲坠了,有时会担心它们会不经意间重重地朝我脑袋瓜砸,但直到后来我搬家了也没有。我也喜欢闻里面的味道,老旧的墙壁长满了厚厚的苔藓,随着风一阵阵的香,闻了使人心情大好,但就是这么个被我喜欢了很久没被人发现的地方,也是常年积水的,使我不得不要挽起裤脚,小心翼翼地走。

  走出巷子,便是个小广场,人很多,尤其是买菜的时间段,大家热热闹闹的,一点也不比过年差,巷子的正对面,有个老者拉了个小板凳,经常坐在那爆米花,每每随着“砰!”的一声响,一群调皮的孩子便会四散开去捡地上的吃。还有那走街串巷呦呵的卖冰糖葫芦的,我总会瞧见孩子缠着身旁的家长要,家长不给买就哭,蹲到地上任你怎么拉也不起来,家长便只好给买了,孩子一手拿着冰糖葫芦,一手牵着家长的手满意地蹦蹦跳跳的就走了。

  我想啊,那时的我真的就是住在历史里,小小的一个城区,充满了回忆,每天都在和上个世纪的事物打交道,只可惜那时的我还小,不懂,否则再怎样我也赖在那不走了,一世都待在那里,管他日后干嘛呢。

  结果,到如今,我再也见不到那般景色了,唯有留存的,只有那孤单的亭子,而那亭子里的戏台,也早就没了,正如同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一样,走了就再也寻不得了,这童年所住的地方,所遇见的人或事,就真的如同梦一般了。

  后来,我搬到了外婆家,家就在公园对面的小区里,每到清晨,总会听见公园里传来的音乐声,随着声音响起,整个城市也就苏醒了。

  家的楼下有个小卖部,老板是个年迈的老奶奶,小卖部的对面,是个土地庙,每天上香的人很多,那时候,每个月总有两次,楼下总会搭起一个小戏台,在夏天的晚上表演戏剧,看的人很多,大都是街坊四邻,大家摆好了板凳,看着戏聊着天,我也常常让奶奶带我看,那时我不懂这表演的是什么,只是喜欢表演者身上的服装,那一套套的戏服,穿在了戏子身上,宛如古代的人穿越到了今朝,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有次实在好奇,就跑去了后台,当我拉开了那黑色的帘子后,眼珠子都快掉了,好家伙,别有洞天啊,这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就这样我闯了进去,里面的人也不赶我,在昏暗的灯光里,那些戏子有的正对着镜子化妆,有的正换着戏服,急急忙忙的,在屋里头跑来跑去。没多久我便出来了,回到了现实世界里头,正瞧见外婆还坐在那津津有味地看着戏,手里头的扇子此刻放在旁边我的椅子上。

  而如今,当年要收一块钱门票的公园不收费了,楼下的戏台,也再没见撘起来过,这,又如同经历了一场梦。

  这些,都很民间;这让我想起了旧时朋友的一句话:“抬头看高楼大厦,低头瞧烟火人间。”。

  民间即是江湖,江湖即是社会。但社会是国家取的,江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民间。

  梦里戏说民间,我们自泪流满面,只因我们在其中生活,经历世间种种。我想啊,在未来我老去的时候,定会在某个晴朗的午后躺在摇椅上睡去,我会梦见年少时这一切,也会流下这不争气的泪来。

当从民间生,当从民间死。

图片发自简书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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