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Vic的小信 #1

比起Vic,我更熟悉你的中文名字,D学着用四川话叫你名字的声音,至今仍留在我脑海里。不过说到底,名字只是一个符号而已。

我们之间似乎有某种感应,近几年每次联系的时候,都是彼此出状况的时候。昨天突发奇想给你发信息,竟然得知了你妈已在弥留之际的消息。本来不想给你打电话的,想克制一点,谁知道,听着你越发成熟、温暖的表述,眼泪就控制不住了。

聊了一个小时的电话还不够,我整晚的梦境里也都是你。梦里的我没有现实中工作的羁绊来到了你的家乡,见到了你和你妈,还有你爸,真的像你说的一样,她瘦得皮包骨,毫无生气的样子,我跑到门口哭,难以想象你是怎么样一天天守过来的。你妈在我印象中倒是一直不胖,精瘦的样子。小时候看韩剧,总觉得一家都是男人,妈妈一定很幸福很温柔,可她好像不是,似乎为了镇住一家的男人,她需要比别人有着更强大的气势。

我跟她的碰面总是在家长会后,或者你单独被请家长的时候。她不像其他母亲那样,生怕自己的孩子早恋,反而总是叮嘱我帮她多盯着你。也许是亏得我一头板寸让大家雌雄难辨,也可能是我从小就憨厚耿直的性格让她觉得:“这性格!是我儿子多好!”从而打消了顾虑。你妈看得也确实不错,为了履行“班长”的职责以及你母亲的嘱托,我俩没少吵架,什么你打我一下,我踢你一脚,你踩我个本子,我扔你个书包的事屡见不鲜。

不过她又时不时会暗示些什么。比如高中的时候,你已经会重庆读书几年了,我完全不会想到,你又回到了昆明,而且还打听了我在那个片区上学,坐着公交找了两个星期。当我俩吃了顿与钱包不相符的“滚锅牛肉”,肚皮欲语还休,你还吹牛说“有个朋友在这边上学,来找他玩碰巧遇到我”的都市传说时,你妈在电话里一语中的,揭穿了你。然后是……14/15年的样子,中秋节,我突发奇想给你打了个电话,碰上你妈发现肝癌后的第一次手术,于是我立刻打车赶到医院去看你们。那时候你妈情况还不错,坐起来跟我聊天,很快问到“今年几岁啊?有没有男朋友啊?"这样的话题,很明确的暗示说,两个都没对象,互相考虑一下呗。

如果前几年说到这样的话题,我肯定会害羞脸红,但是现在就不会了。比如昨晚,说到你妈最放心不下的问题是你还没成家,随之说到你的感情,听到别人对你不是很好,我竟然会觉得难过,哭着跟你说应该找个对你好的、很温暖的人,特别你妈这样,家里只剩3个大男人,那样你才会才能落定,心里觉得踏实。

你看,我一直没忘,你妈和我说的:“帮我多盯着点这个臭小子!”

梦的最后,像电视剧里一样,电闪雷鸣的下着大雨,你妈……而你像青春期时一样自闭、桀骜、稍显冷漠,我们说好一起吃饭,结果不知道你发什么神经自己淋了雨,还一直生闷气,最后我们就像小时候吵架一样,谁也不让谁,僵持着。

所以你变成现在这样:宽厚温暖,质朴可爱,还颇有些大哥风范,真的让我觉得很好很好,因为大部分人都是在时光中变得面目全非,而你,我的男孩女孩们,反而像珍珠钻石一样,被打磨的更加闪亮。

一觉醒来,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又觉得肉麻,只好用文字。

说起来,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之间的感应那么准?我昨天想到一个原因,下次告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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