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秋天走了,冬天来了!
气温越来越低,风也越来越大,满树绿阴的大杨树叶子终于一片也不剩,光秃秃的大杨树直愣愣的杵在那里,似乎是在为自己曾经繁盛茂密的过去哀悼……
回家的我脚步更快了些,一股冷风吹来,我把大衣领子竖起来,脖子往衣服里缩了缩。
这鬼天气,都零下了吧!
好在离家很近,五六分钟就到家了。
推开大门,一股饭菜的香味就飘了出来,嗯,葱花爆锅的味道很浓很浓,似乎还有花椒的味道,老爸爱吃花椒,做菜总愿意放几粒花椒。看来老爸把饭菜已经做熟了。
果然,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酸菜细粉,蒸米饭,腾腾的冒着热气,爸爸正猫着腰刷锅呢!
2-
老妈去城里给弟弟接送孩子,本来说好老爸冬天也去城里住,楼房供暖毕竟好一些,况且冬天了,地里也没有什么可干的活了,一起住,老妈照顾也方便,省得惦记独身一人在家的老爸。
可老爸是个老顽固,上周去城里呆了才五天,说啥也要自己回家来了,这倒是给我提供了方便,我单位就在老家附近,走路五六分钟就到了。中午放学,我不用吃食堂了,可以回家和老爸一起吃午饭了。
老爸以前从来不做饭,都是老妈做饭伺候他。现在老妈不在家,老爸也开始学着做饭了,院子里有菜时就有啥菜吃啥菜,炖豆角,炒角瓜,拌菠菜,拌黄瓜,现在就是白菜炖豆腐,白菜炒豆片啥的,简单却温馨,经过这一番锻炼,半辈子没做过饭的老爸手艺越来越好,味道还真是越来越好了呢!
3-
我迫不及待的夹了一筷子细粉条,啧啧,有点酸,有点香,特别好吃!
“这酸菜有点酸味了吧?”
“嗯嗯,还行了,这是新淹的酸菜吗?”我一边往嘴里胡噜菜,一边问。
“就是新淹的,这次淹的酸菜特别好,都是菜心淹的,外边的老帮子都褪去了,特别嫩……”
我知道,这白菜是初冬时,老爸从别人家菜地里捡来的,种植白菜的农户把长的又大又撑的白菜砍走去卖了,剩下些又小又空的就丢在地里不要了。老爸看着可惜,又待不住,就每天去地里砍些这样的又小又空的菜来淹酸菜,居然淹了一大皮缸。
老爸一边吃,一边讲着他如何去砍菜的,如何和东北大姐学淹酸菜,打算如何分吃这一大皮缸的酸菜等,我一边吃着,一边听着,桌上的一大碗酸菜就剩下些汤了……
4-
吃完饭,我刷碗,老爸去前院鼓捣窗台上晾着的玉米去了。
“哗啦”一声,似乎是玉米坍塌的声音。
我赶快走出去一看,老爸正把窗台上摆放整齐的玉米推了下来。一问才知道,是老妈打电话来说要吃新玉米面,让老爸先搓些干净没有发霉的玉米,准备周末去加工成玉米面的。
老爸一个玉米一个玉米的挑选,那金黄的玉米在老爸粗糙的大手上转一个圈才被决定是否被留下,唯恐一个有发霉的玉米漏网。
我开玩笑的说:“老爸,挑这么仔细,这阵势要比皇上选妃还严格吧?”
5-
老爸在前院晾台上搓着玉米,冬日温暖的阳光明媚的照耀着他越发衰老的面庞,他的嘴角带着笑意,不知道在心里想着些什么,或许在想着给儿女孙辈们做的玉米粥香不香吧,还是在回忆自己年轻时奋斗劳作的场景呢?
我没有去帮忙,或许这就是他自己的快乐吧,让他去慢慢享受这份劳作吧,省得他一个人在家里太闲了。
我躺在暖和的大炕上,听着屋外老爸刺啦刺啦搓玉米的声音,火炉上大壶水要沸腾的滋滋的声音,沐浴着撒进窗内照满大炕上的温暖的阳光,睡意朦胧,睡意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