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养了小百合,尤其在小百合生了一窝小小百合后,更加明确:养猫是闲适人的事儿,尤其还需具备一颗闲适的心,在收拾那无时不在的猫毛时,方可莲步生花,巧笑倩兮,还能悟出人生智慧。
前几日,看到一杭州男孩租住两层楼的别墅,客厅衣帽卧室全一色儿的白,居然养了25只猫,看着满居室整洁绿植盎然的样子,我却一门心思的在盘算:他是如何打理这些猫的,如何处理猫毛与猫味儿的,花了多少精力又用了多少时间。
前两日,又知道马未都养了几百只猫,友的音儿还没落,我已经浑身起鸡皮疙瘩,又开始在内心盘算他该雇佣了多少人力来打理这些活物。
不是说猫不可爱,真心可爱,尤其那一双波转流动的琉璃眼,都是纯真与诱惑。每日固定的打招呼,唤起床,比闹钟都准。灵动鲜活的小身板,可以呈现各种妙姿。憨态可掬的自娱自乐,会让你瞬间忘记时间,会有需要努力奋斗的事儿。
更更重要的是,这个小百合永远都是极拽的样子,我行我素,你的存在与我何干。但又会是英苏忠实的粉儿,英苏无论做什么,它绝对是忠实的观众。所以,无论我如何抱怨飘飞的猫毛,我也知道我要养到它直至终老。
我以为猫都是这样的,直到友给我讲“黑猫警长”的事儿。
“黑猫警长”是院子里的一只流浪猫,后来细想,应该还没开始流浪,就跟友回到了友家。那天友回家,“黑猫警长”从电梯就开始跟着友,友进电梯它也进电梯,友出电梯,它也出电梯,友进家门,它一个箭步也入了家门,就再也不走了。友以为是谁家走丢的猫,楼管卫生阿姨说它已经好几日在电梯里溜达无人认领。于是,爱猫但不养猫的友养起了“黑猫警长”,过几日,送到终南山的一家民宿,抓老鼠去。开始以为是“乌云踏雪”,后来发现不是,加上它的外貌与眼神,就给它取名“黑猫警长”。
“黑猫警长”来友家的第一天,就呼呼大睡,在大睡之前,饱吃了一顿,面对食物,头也不抬,毫无生息,风卷残云般将一碟子猫粮全部干掉,似乎都不带咀嚼的。
然后在沙发的一角酣然大睡,开始还是卧状。
一会儿就躺着,四爪朝天,微张嘴,全然的放心与坦然。
吃饱睡饱之后,就一往情深的看友的一举一动,上洗手间,它守在门口;侍弄花草,它坐在一旁;吃饭,它在脚边;睡觉,它在床脚……“黑猫警长”极守规矩,从不上床,从不上餐桌,更没有上蹿下跳之举。
“黑猫警长”会讨好友,经常谄媚的“喵喵喵”的跟着友,像撒娇一般,与我家的小百合们是天壤之别,小百合们是闲适的、悠游的。
直到那一刻。
友出门换拖鞋,手提鞋帮露出鞋底时,“黑猫警长”顿时凶相毕陋,紧张凶悍,瞬间咬住鞋底儿,四肢紧紧抱住,丝毫不放松。吓友一大跳,后退一步,满脑子疑问“怎么啦?”
友回来后,给它用水清洗四爪,它开始还是温顺的,直到清理后爪时,又凶相毕露,用爪子要抓友的脸,在挨着友的眼睛的那一瞬,“黑猫警长”收回利爪,毛发轻拂而过。友当时的瞬间念头是眼睛肯定要受伤了,但“黑猫警长”没有。后爪是一只受过伤的爪子,应该是被利物多次打砸的结果,虽现在已经恢复,但也已严重变形。身体上的伤害带来的精神上紧张,不管是动物还是人,都是相通的啊。
在送“黑猫警长”走的时候,友对“黑猫警长”说给它找了个好工作,也给它找了个好主人。“黑猫警长”四爪紧抱友的胳膊,大夏天的,胳膊裸露,“黑猫警长”利齿相咬,友也不敢抽动,任凭“黑猫警长”下口,但最终没有真正下口。
“黑猫警长”去终南山抓老鼠去了,那一身黝黑发亮的皮毛,那警觉警惕的眼神,在老鼠遇见时,应是已不怒自威。但愿它能够在日常中舒适闲然中放松下来,与日月相伴与山风相随,濡染终南山的文化山脉的仙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