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故乡的渭水河
周海华
2017.08.24 阅读 491
故乡的渭水河好似镌刻在脑海的一隅。总是在某个不经意的时间点冒出来,牵着我的思绪飘向那年少时的田间,地头,河堤边。
天命之年的我,二十年的故乡生涯较之三十年的他乡生活,细忖下,最令我魂牵梦萦的竟还是滋养我的“母亲河”渭水河。尽管,我曾经毅然决然地离开她,去往那有着二千多年文明历史的扬州古城,并在那儿添置了家业;尽管我的父母,哥哥,姐姐还有几位舅舅家整个大家族几乎都在扬州;尽管我的儿子儿媳妇都有着一份稳定的工作;然而,这并不能阻碍我对故乡越来越浓的思念。
他乡的三十年里,除去初离家的那几年没回去过,其余的二十多年中每年春节都会在老家呆上三四天。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又总是要去村边的渭水河堤呆上一阵。
渭水河并不算很宽阔但却很长,一路从南边下来经过我们村向北十来里路便至钓鱼台(现在的钓鱼镇)再往北我便不清楚了。据传,宋元年代,有一支姜太公的后裔由苏州阊门迁居兴化城北。为了纪念先祖,姜氏后人修建了一座庙,并在庙前的河边筑起了钓鱼台。把庙前的南北河命名为渭水河。古代文人雅士将渭水河与钓鱼台联系起来,流传渭水河边“文王渭水遇太公”的历史典故。
在我有限的记忆里,依稀记得当时河面还没有桥的时候,我跟在父母亲身后,总是看到父亲到了河边时便弯腰捡起水边的绳索,(绳索的一头是被一根木桩插在河边的泥土里一边系在船上)双手轮翻牵动绳索,然后就看到河对面的小木船淌了过来,上了船后父亲还是重复着那个动作,小船很快便又到了对岸。
后来,河面上建起了一座两边带护栏且很气派的钢筋水泥桥,小小的木制渡船便退出了渭水河的历史舞台。
“月是故乡明,土是故土亲,花是故乡艳,水是故乡甜”。原本我一直以为,这只是文人墨客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从墨水里沥出来的词,却不知那是远离故土想回却又回不去的乡愁人的慨叹!而今,我又何尝不是如此这般的心情呢?几回回梦回故里,归乡路却是举步维艰。许是飘泊久了、累了、心也倦了,现在的我只是想着回归自然的本真,让心灵有一处好的栖息地。
见过大海、黄河、长江和无数的河流,尤其是在扬州的那二十年内,多少次在下班后到江滩边驻留,可留在心中的却依然是这条养育了我们一代又一代的母亲河。她一直流淌在我的血液里,是我精神世界里不可或缺的生命之重。
三十年没见过家乡的春天了,今年有幸在油菜结籽时回了一趟老家。
漫步在渭水河边的长堤上,高大的白杨树守护在堤岸的两边,徜徉其间象是走进一处长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随着风地撩动闪耀着斑驳摇晃的光亮。晃得我心迷神醉。
脚边各种颜色的小花在蜜蜂的点触下摇晃着脑袋微笑着向我致意。拐弯处的鱼塘边一丛丛地芦苇在和着风打着拍子发出沙沙地声响,仿佛在愉快的歌唱。
堤内,是一方方的鱼塘,鱼塘四边矮矮地围堤上长满了油菜。一串串的油菜荚象争着吃奶的猪娃娃一样挤满了茎杆,使得茎杆不堪重负的垂下了脑袋躬下了腰,曾经“满城尽带黄金甲”的高贵已无处可觅。而今,它只是哺乳的母亲,它将毕生的精血在灌输给它的后代。
鱼塘的远处是那一大片一大片的绿油油的麦田,麦子们高举着硕大的穗头,在微风的指挥棒下荡起了波浪式的优美舞姿。那一望无际的绿在远处看竟似广袤的草原一般令人遐思!
从堤上下去找一处稍平点的落脚点,坐在那儿静静地望着水面。微风轻轻地推揉着洒满阳光的河面,使得河面看起来波光粼粼。偶有一条机帆船经过,“得得得”地象敲着鼓点般,惊得河里的一群鸭子拍打着翅膀往旁边躲避。抬眼看远处,在有一两丛芦苇的地方竟然可见几只野鸭出没,浅滩处还见到了觅食的白鹭。我太激动了,这样久违的场景居然让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给遇上了,这是一种很愉悦也很独特的精神享受,一种很难说得清楚的幸福感瞬间将我包围。
我信步游走,沉醉在这广阔的春色里。口袋里的手机铃声突然惊醒了我,那是先生的招唤。
我又该走了,时间太吝啬了,只给了我不到两个小时。为了生计,我又得回到无锡那不情愿去的地方。尽管在无锡也有一处不错的房子,且环境很优美,只是总觉得那里安不下我的心灵,那里不是我想栖息的地方。
汽车启动了,泪也启动了。不行,我得赶紧地擦去眼泪,我只想多看几眼,多留点家乡的景象印在脑海里,好让我在他乡的寂寞里回味咀嚼。
再见了,我的花,我的草,我的小蜜蜂,我的芦苇,我的白杨,我的清新的空气。再见了,我的乡邻,我的渭水河,我的村庄。
我在心里嘶喊!“我会很快回来的,我的家乡,我的渭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