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小区中央绿地上到处是撒欢的孩子,台阶的一角,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端坐在画板前,专心描绘着什么,我走到他身后,原来是在写生,画的就是眼前这绿地,小树和红花,画纸上也有追逐嬉戏的孩童。他用的是彩铅,时而停笔抬头远眺思索片刻,时而从笔筒里换上一支别的颜色的铅笔,然后继续专心作画。偶尔会有好奇的孩子跑来问上两句,小男孩也是淡淡一笑,轻轻回复,手中的笔却没有停下。纸上的画作并没有特别的惊艳,但我觉得眼前这幅景象倒是很美,这张稚气未脱却写满认真的脸庞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将来这只画笔多半不会成为他谋生的手段,甚至也不会为他的学业加分,但也许会在某个闲暇的午后,或者某个特别的日子里,为他的生活装点一丝情趣,为他的思绪带来几许安宁。春日的阳光投射在孩子身上,仿若在散发着光一般。
有一年冬日,在冰封的未名湖上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踏着冰刀,在如镜的冰面上起舞,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娴熟和优雅,偌大的湖面就是她一个人的舞台,甚至还有许多我只在电视里看到过的动作,对于我这个来自南方,完全没有接触过冰雪运动的人来说,这一幕实在是惊为天人。本来北方的冬日一片萧条,这里只剩下突兀的树干和沉寂的冰面,可女孩散在风中的青丝竟然勾勒出来许多生气,就这样在冰面上滑出优美的曲线,时快时慢,时进时退,时而低头缓行若有所思,时而加速后轻轻跃起,时而在原地旋转,不记得她滑了有多久,也不记得我看了有多久,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已经快忘记未名湖的轮廓,却依然记得那道妙曼的身影,冬日的阳光由冰面反射到她身上,仿若在散发着光一般。
说到未名湖,又想起了另一个仙气十足的女子,如今我能敲打键盘洋洋洒洒写个没完没了,还多亏了她,小学的时候我还是语文老师的眼中钉,连个通知都写不利落,最怕的事情就是写日记,写作文,后来几个学校合并,有了新同桌,一个有着很美双眸,一说话就会脸红的女生,第一次看她写的作文,就觉得这一个个文字经由她的笔排列组合竟然如此美妙,也是第一次向往自己也能写得如此顺畅华美,在老师的授意下,更是因为自己这种向往,这个女孩开始悉心辅导我的写作。最大的受益就是读她的文字,每一篇都能让人心驰神往,我努力追赶着,明明已经跑得很快了,可始终还是一道遥远的背影,但不知不觉中写作对我而言已经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了,我终究还是不能追上那道背影,不过我已经超越了自己。高考后,我们在同一座城市,她考入了令我神往的燕园,再见面还是那双美丽的眸,还是绯红的双颊,妙曼的身姿和她那绝美的文笔仿若在散发着光一般。
之前在我的小店里有个附近大学的女孩打临工,我一直好奇工科院校居然也有这么高颜值的妹纸,更纳闷这样高颜值的妹纸居然会选择一个莫名其妙的工科专业,将来拿着地质锤满世界敲敲打打。这个妹纸有一副好嗓音,不但大一的时候就成了学校歌坛一姐,更是在后来带着一众小弟小妹杀到了高手如云的校园好声音决赛,这就更加让我觉得匪夷所思了,高颜值,好嗓音,工科,地质锤......后来小店不开了,我也很少去那边了,和妹纸的联系也就是偶尔朋友圈的互相伤害,不过她在唱吧的作品我是一首不落地听了个遍,那空灵略带一抹伤感的声线实在让我无法和那个大眼睛逗逼联系在一起。她的年龄乘二就是我的年龄,这中间隔着不知道多少道沟,我们只是机缘巧合的萍水相逢,但即便是不再见面,依旧喜欢听她唱歌,想来这个工科女神一边把玩锤子,一边录歌的样子仿若在散发着光一般。
身边有太多这样的人,有着这样那样看起来并不怎样实用的技能,不能由此升职加薪,不能由此考试升学,但就是很羡慕,羡慕他们有自己的小才艺,羡慕他们在那个属于自己的show time表现出的耀眼,羡慕他们有着取悦自己的本事。
我们的一生是否过得太过务实,投入的每一分努力都在计较这产出,积淀的每一点才华都是为了未来更富足的生活,苦心打磨的每一项技能都是为了谋求更上一层楼的机遇。所以明明不喜欢画画,却依旧可以拿起画笔;明明不喜欢弹琴,却依旧可以拨动琴弦;明明不喜欢诗词,却可以倒背如流......明明不喜欢,却可以去做,但是我看得出你不喜欢,因为尽管纯熟,但没有光。
如果可以的话,由着自己的喜欢,去学一些有用没用的技能,闲下来的时候,搬出来鼓捣一下,自娱自乐。这世间最难的便是有自己喜欢的事,还能由着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这世间最幸福的便是有自己喜欢的事,还能由着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当我们埋头沉浸在这样的时光中,灵魂仿若散发着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