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的阿巴亥》第十八章 暗流涌动

上一章 孟古之死


孟古死后,一股可怕的暗流在整个后宫涌动,每个人都在焦灼地盼望、试探、等待。富察氏不断地来回穿梭于自己住处与努尔哈赤住处之间,送吃送喝,不管努尔哈赤忙于何事,只管闲谈,她观察着努尔哈赤的任何一个表情,琢磨着努尔哈赤的每一句话,伊尔根觉罗氏同样如此,只是她更善于察言观色,她会挑努尔哈赤空闲且心情好的时候过去。

嘉穆瑚觉罗氏、西林觉罗氏以及阿巴亥却相对安静一点,但是她们也会不时在心里想一下谁会成为大福晋,她们三个心中或者说所有人心中,都认为富察氏一定会成为大福晋,因此孟古死后,巴结富察氏的人更多了。阿巴亥想到富察氏的嚣张跋扈、急躁暴戾,不禁心中胆寒,为未来深深担忧。

兆佳氏却是当下最淡定的人,她明白凭姿色她永远无法得到努尔哈赤的青睐,她也没有过硬的家世,她只有在后宫中逢迎巴结那些当权的女人,依靠自己的智慧去生存。她知道无论是富察氏做大福晋还是伊尔根氏做大福晋,反正轮不到自己,她也没必要过早去下赌注,她只要静静地等着,看最终花落谁家。

努尔哈赤却似乎全神贯注于新都赫图阿拉的营建,根本没有新立大福晋的打算。对富察氏和伊尔根觉罗氏的殷勤,他看在眼里,心如明镜,却不置可否。

他依然逍遥自在,享受着阿巴亥的青春与活力,他感觉自己年轻了许多,不知不觉就把自己当成阿巴亥的同龄人,仿佛一个大男孩。他喜欢在闲暇之余跟阿巴亥呆在一起,享受身心的放松,即使忙碌的时候,想起这个小女孩也能会心一笑。但是,她可以成为大福晋吗?在努尔哈赤心中是否定的,她的年龄太小了,此时的她对努尔哈赤来说仅仅是个开心果。

努尔哈赤不时会收到何和礼、额亦都、费英东、安费扬古和扈尔汉关于立大福晋的建议,关于人选他们却意见不一,何和礼和费英东推荐富察氏,额亦都和安费扬古推荐伊尔根觉罗氏,他们的理由是富察氏哥哥们的旧部归顺了努尔哈赤后,好不容易分散到各旗军,但是这些人对富察家族有着极深的感情,富察福晋和五阿哥莽古尔泰仿佛一面旗帜,随时都有可能把他们号召重组起来。额亦都和安费扬古认为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所以绝对不能立富察氏为大福晋。但是何和礼和费英东认为正好相反,应该立富察氏为大福晋,安抚军心,待将这些将士进一步分流融合,时机成熟后,再换大福晋。对他们的各执己见,努尔哈赤仍是不置可否。

一日黄昏,夕阳西斜,整个后宫都披上了一层金色,袅袅的炊烟在各个院落中渐渐升起,努尔哈赤信步独游,享受着忙碌一天后的安闲,他路过几个侧福晋的寝宫,此刻却一个也不想见,只想独享这孤独的静谧和安适。他想到自己半生戎马,已儿女成群,一下子就想到几个子女,莽古尔泰和阿巴泰受伤,他时常探望,却好久没有专门看望两个未出门的女儿。他来到嫩哲的院子,嬷嬷和丫头两人正在院内南侧的厨中做饭,丫头见有人进来急忙跑出来招呼,一看是努尔哈赤,丫头退避低头行礼。努尔哈赤示意不要声张,丫头会意,伸手指指堂屋。

努尔哈赤到堂屋门外,女儿正面对着门做针线,她抬头看到努尔哈赤,高兴地跳起来:“阿玛”,努尔哈赤哈哈笑道:“我的嫩哲格格近来可好啊?”一面伸出手臂,嫩哲高兴地攥着阿玛的两只手:“好得不得了呢,阿玛都顾不上来看女儿,我想阿玛,也只能远远看看阿玛!”她说的确是实情,努尔哈赤回来之后她见过三次,两次是在探望孟古时候,大家都在场,一次是在孟古的葬礼上。

努尔哈赤心怀愧疚,他虽然重男轻女,但是对女儿们也比平常的父亲多了一份怜惜,所谓家富小儿骄,他觉得以自己的家世地位,女儿们不应当受平常女人所受的苦。“阿玛也想你们,只是太忙了”,努尔哈赤握着她的手,高兴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不如这样,你差人去把穆库什叫来,阿玛今天在你这儿吃饭!”努尔哈赤决定和女儿们一享天伦之乐。

嫩哲面露难色,自己这里缺吃少穿,拿什么招待阿玛和妹妹。若妹妹告诉了她的额娘自己的窘况,那么生母这些家丑就盖不住了,今后如何做人。如果让阿玛知道了额娘如此苛待自己,阿玛会怎么样?她不愿意惹事,于是说道:“阿玛,女儿平常所食粗简,仓促之间再去准备恐怕不合阿玛胃口,不如我们上穆库什那里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努尔哈赤并未多想:“也好啊!”嫩哲挽起努尔哈赤的胳膊,来到穆库什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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