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千百种道别的方式吧,但其实我们道别时的心境又都是一样的,毕竟,谁又想和自己在意的人分离呢。
中秋节前几天,涔涔姑娘从威海坐高铁来找我玩。在高铁站的人海中看到她时,她刚好在朝我笑。
后来去高铁站送别她。我对她说,其实车站才是最温柔的地方,因为接你的人想让你来,而送你的人不想让你走。
我还记得那天是晴秋,高铁站人满为患,涔涔姑娘迟迟不肯去排队检票,我们一直在候车室的外面说话。后来临近发车,我一直送她到最里面,站在检票处,看着她安检。
不长的路,涔涔姑娘一直在回头,我知道她的不舍,我一直在朝她挥手,直到看不见背影。
这是我与人道别的方式,我会径直说出自己的不舍,也会等待在站外,确保你的每一眼张望,得到的不会是失望。
国庆节假期,除了一个生病的姑娘,我是寝室里第一个回家的人。回去的前一天晚上,照旧是全部人一起回寝室,我和皮聪手挽手。寝室的人们像往日一样嬉笑,而皮聪一直在很傲娇的强调,她不想理睬我!
我从未见过如此的她。
在寝室收拾行李时,我随口问皮聪,假期这么长,会不会想我啊。而皮聪一反常态,回答很简短,就是不想。她也早早的躺在床上,还把床帘都拉上了。
可熄灯前她还是从床帘夹缝中探出头来,帮我挑选第二天的穿搭,怕我起不来会误车,细心的问我几点去赶车,她叫我。
我笑着问她,你不是不想理我了吗,怎么又理我了。皮聪终于说,她不想把道别搞得那么煽情,所以故意冷落我,应该就没那么难过了。
我笑她幼稚,可是这也是她道别的方式啊,生硬而质朴,一旦懂了,便豁然开朗。
国庆假期去了蓬莱的小舅家。跟弟弟玩,捏他的小脸,问他想不想姐姐。他爱问我问题,我也全部回答他。
因为遥远,所以一直是寒暑假才能见到,我以为弟弟早已习惯了道别,没想到的是,离开时,我摇下车窗朝弟弟挥手,弟弟却哭了,他背对着我们,默默捂住了脸流泪。我轰然记起来,小的时候,舅妈和小舅走,我也这样哭过。
如今他们的孩子跟我当年差不多大,也会为了送别亲人而流泪,也是默默的挡住自己的脸不被看到,我想,这便是血缘里一份心照不宣的传承吧。
回去的一路我都很少说话,我感慨弟弟的赤诚,他与小时候的我一样,只会用最笨拙最原始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舍。
国庆假期结束,自然要赶回学校,照例是爸妈,大包小包的送我去火车站。
之前离家,总是看不太清海上的灯塔。隐隐觉得这在外的种种,仿佛也掺了几丝漂泊。这次离家,却想的是还有好多事要去完成,仿佛有一整个星辰大海,等着我去闯荡。
早已熟悉了在车站被道别,流程很熟悉,跟爸妈道别,声音一定要轻快,行李放在传送带上,水喝一口,然后过安检。
我从不回头,更多的时间里,我在努力给出一个坚定的背影。这是我被送别的方式,要酷,要满不在乎。
然后在软绵绵的秋日午后,偷偷写下自己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