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里开店,店里生意繁忙,父母无暇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年幼的我们,他们很少关注我们的任何变化,交谈甚少,连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都变成我儿时最大的心愿,只是儿时的心愿等儿时已经过了也未能如愿。
长大后,家里的店依旧开着,父母年龄大了,我们亦长大,去外地求学、在异乡工作,回家的次数在减少,与父母交流的机会也少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不能与他们长时间相处,他们总觉得小时候亏欠儿女太多,于是现在加倍的对子女好,好到那些成人完全不需要的精细照顾,好到我们都觉得不必要。和他们说不,他们伤心的离开,看着他们的背影,又忍不住难受起来,这种溺爱变成一种煎熬,想摆脱又无法逃脱,受之不起、避之不及。
刚刚有了自己的女儿,月子里,母亲不远万里来照顾我们的生活起居,她舍不得这、舍不得那,唯独舍得溺爱自己的女儿。年轻时候,会和她争吵,一开始说些直白的话,见没有效果,就说一些激烈的语言,让双方心里都难过。养儿方知父母恩,在经过那么些年的无效沟通和自己为人母的时候,看到母亲做些自己不认可的事情不再对她吼了;听到母亲说些重复N遍的话时不再嫌她唠叨了;她说什么、做什么,能不和她争辩就不争辩了,每次忍不住的时候,在心里默念,不回应、不解释,原来不说话才是最好的孝顺。相安无事的相处着,她依旧喃喃自语、苦口婆心,我依旧假装认同、默不作声。
忽而想起溺爱这个词,婴幼儿最需要的,放在年近三十的年纪才有,为时已晚。在不恰当的时间用不合适的方式对待,是种浪费,也未尝不是一种悲哀。
错过的终究是错过了,其实,我们只需要也已经习惯原始的方式。从一而终的疏离或是从一而终的呵护。
想想自己的女儿,我想我会努力成为一名好妈妈,可我应该不会做一位为了女儿一切、一切为了女儿的妈妈,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是她的妈妈,她是我的女儿,我会爱她,但不会把自己的所有意愿强加于她,不会为了她,放弃我的一切,亦或打着为了她好的旗号,不断给她压力。我会在她需要我的时候在她身边;会在她迷惘的时候给她正确的指引;会看她笑、看她哭,会认同她的想法、认可她的决定;会爱她,直到永远。
因为我知道,你会知道我会爱你,所以我可能不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