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寺内克似笑非笑地转过头盯着赛维乌斯,一副瘦削的面孔搭配上一双深陷在眼眶中的黑色的眼睛,彷佛一只大号秃鹫。“你还不知道你目前有多大的潜力。主人色蓬特选中你自然有他的深意。你要尽力帮助西门他们,这也是主人的指示。”
“你的主人是谁?为什么他要选中我?选中我干什么?”赛维乌斯茫然问道。
寺内克并未说话,而是眉头略皱,紧闭双目,赛维乌斯突然感到大脑深处直接接收到了寺内克发送过来的意念:“你和我现在可以说是同一个族群的,都是与同一个菌种结合而成,拥有相同的基础能力。而主人色蓬特就是这个菌种的化身,是由该种类的细菌组合而成的拟人态,也可以称作全菌体。全菌体不止主人色蓬特一个,它们在这个世界上是神一般的存在,拥有恐怖的破坏力和惊人的神力。人类,包括曾经的你我,遇见的各种超自然的、常理难以解释的神迹,几乎都是全菌体所为。”
“那结合体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和我,还有那个克劳尔,都怎么了?”
“结合体就是人体和细菌的高度结合,是全菌体利用自己的能力把我们人类转化而成的,成为它们称霸一方的得力助手。我们现在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充其量只能算是半人半菌,身体内很多组织由细菌构成,而且只有一多半的意识还是自己的,比方说你现在就知道细菌是什么意思,因为你的意识有一部分是和全菌体共享的,所以你会在不知不觉中知道很多概念。同一个菌种和不同的人结合后,虽然他们基础能力是类似的,但是个人之间能力还会有一些差异。不同的菌种能力差距就更大了。我们的菌种属于破坏力较强的一类,目前在地球上占据强势地位。但是见到别的菌种的结合体也不能掉以轻心,那个克劳尔所属的菌种也不是善类。”
寺内克接着用自己的意念对赛维乌斯说道:“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你明白了自己的使命,也知道了自己的潜力,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按照主人的要求,去帮助奋锐党们造反。我们后会有期吧!”
赛维乌斯接收完寺内克的意念之后猛地一睁眼,寺内克已经不见了。他随即转身,看到少女就站在离他几米开外,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让她震惊了。她愣愣地盯着赛维乌斯,半天说不出话来。许久,她才小声说道:“谢......谢谢你刚才保护我......”
赛维乌斯一听少女在感谢他,突然感到很不好意思,脸竟然有些红了,他连忙摆手,也想不出该说什么,最后他问道:“那个,你叫什么?”
“我叫萨拉。”少女轻声道。“哎呀,你流血了!”少女用手指着赛维乌斯的腰。
他低头一看,确实流血了,但是血并不是很红,只是有些淡淡的粉红罢了,而且伤口摸起来好像已经痊愈了,唯一感觉到异样的就是刚才划破的皮肤摸起来稍微有一些不平整。
“没事,我已经好了!”
“怎么可能好了,我看看!”萨拉接着几步冲到赛维乌斯跟前,拨开他腰间被长矛划破的内衬,仔细检查了起来。
赛维乌斯哪里跟女孩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立刻感到一阵眩晕,萨拉也觉察到不太合适,不过看到赛维乌斯伤无大碍后也松了口气。她慢慢地退后一步,捋了捋头发,清了一下嗓子,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事就好。不然这个人情我可还不起。”
“这下你总该相信我了吧?”
“我确实不喜欢罗马人,对罗马士兵一直有一种心理阴影,可能是之前发生在我母亲身上的事情吧。父亲当时执意加入奋锐党他们,我虽然知道很危险,但是劝也劝不住,只能每天祈祷父亲能平安无事。”
听到萨拉谈起她的父亲,赛维乌斯也开始担心起来。刚才寺内克要求他帮助奋锐党,现在兵营里的傀儡士兵们都自爆了,估计士兵们被炸死的、被细菌感染的也不少。西门他们利用这个混乱的空档在开展什么行动呢?他们到底在哪里?
“你父亲现在在哪?我只是听到他们说要杀彼拉多,哪个彼拉多,不会是总督彼拉多吧!”赛维乌斯吃了一惊。如果这是真的,总督府戒备森严,就算兵营出事无法增援总督府,西门他们也是在拿生命去冒险。
在听到彼拉多这个名字的时候萨拉的眼神变得异常凌厉,她不由得攥紧了手。“是的,就是那个彼拉多,那个罗马皇帝派下来欺压我们的野兽!”萨拉接着深呼吸了一口,控制了一下情绪。“父亲为了刺杀彼拉多已经计划很久了,而且奋锐党里面的几个骨干也都支持父亲的决定,如果能杀掉罗马皇帝派到犹太行省的总督的话,就可以表示我们抵抗压迫的决心。”
“你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去总督府附近看一看,说不定能帮上他们。”
“你让我去哪里躲啊?我现在回布店还能安全?而且我比你更担心我父亲,你要带上我一起。”
赛维乌斯思笃片刻后,猛地抱住萨拉,开始一路狂奔。只见一团黑影在朦胧月光中快速移动,留下了一路残影。因为速度太快,萨拉不由得搂住了赛维乌斯的脖子,这让赛维乌斯又一次脸红了起来。
离总督府还有一个路口的时候,赛维乌斯放下了萨拉。他小声说:“你就躲在这根靠墙的柱子后面。如果我没遇到危险,就回来找你。可是一旦你感觉情况不妙或者我被抓了,千万不要管我,抓紧逃命,听清楚了吗?”
“别胡说,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快去吧!”
赛维乌斯借着夜色的掩护,利用短距离的快速瞬移,灵活地在小巷之间穿梭,不一会儿功夫就靠近了总督府的大门。仅仅一瞥,他就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平时总督府外威风凛凛手持盾牌短剑的卫兵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远处地上模模糊糊的两个躺着的罗马士兵,生死不明。
他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大门旁一棵棕榈树上,准备伺机而动。这时赛维乌斯隐隐约约听到总督府内传出了一阵阵兵器撞击的声音,伴随着呐喊声和惨叫声。“不好,西门他们肯定是刺杀彼拉多遇到情况了!”赛维乌斯情急之下从树上一跃而起闪身进入了总督府大门,几步加速后侧蹬着墙面向总督府内部突进。
在一个走廊的拐弯处杀出了几个卫兵,赛维乌斯一个蜻蜓点水,从墙面起飞,掠过卫兵的头顶,瞬间三个人头落地。寻着打杀声,赛维乌斯判定战斗发生在总督府内部的小花园里,他一路突进,斩杀了闻讯而来向小花园增援的几队卫兵。
“嘉马拉,你快走!今天不是彼拉多死就是我亡!你们快点杀出去!”
“要死一起死,你有种我也不是懦夫!跟他们拼了!”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的精壮男子对西门喊道。
几十个守卫将仅剩的几个奋锐党人团团围住,旁边一个身着灰甲,戴红色头巾,臂镶盾徽的人袖手站在不远处,眼露凶光,两手持一双短小精悍的钢叉,闪着寒光的钢叉悠闲地自然下垂到腰际。赛维乌斯见势不妙,挺身上前,大声喝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