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里又布置了篇月稿,看题目颇有别离之意,想来是学长见我们即将分文理科,可借此聊以抒怀;又亦或是新年已至,对去年的怀念与感伤。这都没有什么所谓——这两样着实没有一个触动到我。
于已经逝去的那一学期而言,自个儿算是卑微到尘土里去了,全然不知干了些什么,那些日子便悄无声息地过去了。虽诚实地说,当然是有喜怒哀乐、酸甜苦辣,只是这些东西似乎是太不起眼了,到头来也没能在记忆里生根发芽,反倒是苍白的时间空幽幽地填满了那一小方。不能说心里空落落的,只是觉得时间就这样浪费掉了很不甘心。
我也曾极力地寻找那些日子以来的欣喜或是感动,是有的。生日那天只几个星期的同桌塞在书里的小纸条,上课犯困时猛然叫醒我的那一声若无其事的低语,以及打球时总会故意让着我的那个男孩子……当时真是感动到不行,只是那个劲儿过了,便也淡了。这或许是人的通性吧,当时信誓旦旦地说日后想起定会是一样的情感,都不过临时起意罢了,毕竟时间是个好东西,总喜欢和人对着干。
那段时间找不到价值,那这一年呢?似乎也是空空空如也。中考前夕,每天累的像狗一样地学习,除了有些心疼当时的自己,其余的倒真是什么也没有。而考后就像渡过了大劫一样,自我颓废起来,也是不值得记起的东西。本是对高中满怀期待,真是到了,也不过如此。
这365天的记忆就这样被抹杀在了时间的长河里,化为尘埃,惟风吹过,会泛起些波澜,无足轻重,况且这风也是个稀罕物。
现在只觉得惋惜,我向来是个珍惜时间的人,就连月光也不愿错过。喜欢对影成三人的意境。那一年成了心底的痛。
常听同龄人自我安慰道,我还年轻,有资本挥霍,还有未来,还有无限可能,这点儿时间算什么。我也这样想,但这全然不能拂去那心底的忧郁。这一招在我身上行不通。可转念一想,浪费了时间固然伤感,但要总这样无所事事,只想着怎样过去心里这道坎儿,那岂不是又自我放弃了总想抓住的日子?我们总是抱怨“God,我都干了些什么啊”但却从未想过这样抱怨是在做什么呢?有意义?于是我们的抱怨又要反问“你这样自寻烦恼到底想干嘛啊”我们也是该常常这样反问自己。
我想应当不会只我一人觉得自己似乎每天都好忙,却是庸庸碌碌地一天就没了。以前看书到近乎疯狂,没日没夜地抱着书籍啃,而去年读的书还真是说不上来几本,即便是老师要求阅读的《平凡的世界》现在也是一本都还没读完,都以没时间给推塞掉了。忽然忆起一位同学的话,你若想读书,何时都有空。她的书架上摆满了课外书。我不禁自惭形秽,我们总是这样,自以为这一天满满当当,然而24小时过后却又是毫无意义的一天,可怜的是我们都还被自己蒙在鼓里,直到想起来去回顾往昔,才会对那些日复一日的无聊时光伤感不已。
看似新的生活又开始了,我想我不想再继续这样的日子了。
一九年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