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与,脸红眉绿,碧水丹山人易安。
“浅儿,我们是回哪里呢?”
“墨渊,你陪我先回青丘好不好?”
“好,你说回哪里,我们便回哪里。”
云端之上的二人,相拥徐徐而行,情意绵绵地交颈低语,这归途,仿若在山水云游一般惬意快乐。
“浅儿,”墨渊俯首亲昵地碰了碰白浅的额头,问道:“我们这般腾云,只怕天黑了才能到青丘。你身子弱,要不要我施法快一点腾云呢?”
“好,听你的。”
“浅儿,抱紧我。我们用闪云之术回去。”
说话间,墨渊将白浅紧紧搂进怀里,让她的脸颊面朝他,贴在他的胸膛上,双臂牢牢的环住她,施了法术,二人便如流矢一般向着青丘的方向迅疾而去了。
上一次,他带她施用闪云之术,便想这这般抱着她、护着她。只是那时,还不能这般亲近,他只能并肩揽紧她的腰肢,用手给她挡住催面的强劲的风。
这一次,他将她密密实实地藏于自己怀中,他安心,她舒适。这才是闪云之术最好的打开方式了。
静水流深,沧笙踏歌,心意浓,笑意深,战神的面容上尽是满足的微笑。
天高云渺渺,海阔波鳞鳞。
二人经过了往生海,进入青丘的地界,刚刚自云端降落,便看到白真、折颜带着毕方和迷谷在青丘入界处的一处亭子里等候着他们。
“姑姑回来了!”迷谷大声喊道。
在喝茶的白真和折颜即刻放下茶盏,起身,走出亭子,快步向他二人走来。
毕方也化了人身,紧跟在白真身后走过来。
“小五!”白真高声唤道。
“墨渊!”折颜同步招呼着。
“四哥!折颜!”
白浅高兴极了,脚步加快了,拉住墨渊的手却一直没有放开。墨渊笑着随着她的步子也快步起来。
两方相互走至近前,折颜和白真在二人一降落便看到了这紧密相牵的手,他们对视一眼,嘴角便都挂了笑。
“白真见过墨渊上神。”白真抬手依礼相见,毕方和迷谷也都毕恭毕敬的行了礼。
本欲上前开口的毕方,在看到她二人交握的手时,愣怔了一瞬,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只失落地看着白浅。
“上神不必见外。”墨渊本欲抬手还礼,奈何他心爱的人儿攥握不放手,便只好颔首示意。
“墨渊,小五可都大好了?”折颜笑问。
“已经大安了。再休息几日,便无碍了。”墨渊眼含深情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
“小五,可还有什么不适吗?咱们全家人一直担心,巴巴地等你回来呢。”白真关切地问自己妹妹。
“四哥,我都好了,你们不用担心了。有墨渊在,我怎么可能不好呢?”白浅落落大方地答道。
“墨渊?……”折颜和白真异口同声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他们太过惊讶了,他们知道这两个字的称呼意味着什么。
“你们……”折颜一时不知道怎么措辞表达。
“正如你们所想。”墨渊点了点头。
“小、小五……”白真有些结巴。
“哈哈……好好好!先别问了,快走吧,真真,你爹你娘还在狐狸洞等着他们呢!”折颜拦住了白真的话。
白真在路上告诉白浅,他们阿娘前几日焦急忧心的病倒了几日,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妹妹打断了。
“啊,阿娘身子要不要紧?都怪我!是我让阿娘忧心了!墨渊我们快走……”白浅着急起来,禁不住就要用法术立即飞身赶回狐狸洞。
“哎呀,小五,你别急,阿娘今日听说你要回来了,已经大好了。”白真慌忙出声安抚妹妹。
“那……四哥,你们是如何知道我们今日回来的?”白浅稍稍放下心来,好奇地问道。
“是东华帝君。他今日一早忽然来访,说听闻咱们阿娘病倒,特来探望一下,也来告知我们你们今日回来。此刻他也在狐狸洞中等着你们呢。”白真其实也有些奇怪。
“那东华帝君是如何知晓的……”白浅依旧困惑。
“十七,无需奇怪,以东华的修为他能够推算出来这个时间。”
“嗯……那若换你呢,也能够推算出来吧?”白浅随意地转过头问她身侧的心爱之人。
小狐狸竟然对她未来夫君的修为用了疑问句。
战神心口一窒,若不是当着众人的面,真想狠狠搂住这个小狐狸,亲到她问不出来这样问题为止。
墨渊用力攥了攥白浅的手,身子贴近她,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浅儿,你以前喊我师父时,可从来不提这样疑问。现在就要喊夫君了,却怎么开始怀疑起为夫的能力了吗?”
他熟悉好闻的气息又将她笼罩起来,她感觉到他话里热沉沉的压迫感,不觉的红了脸,立即垂了眼眸,困窘起来。
二人深情涌动间,白真悄悄退后一步,扯了扯折颜的袖子,挑了挑眉毛示意他看看那甜蜜的二人。
折颜笑着拍了拍白真的肩膀,和他咬耳朵道:“真真,你可都看清楚了吧,有这么个妹夫,你面上可有光的很呐!”
“老凤凰,从我这儿论的话,难道不也是你、妹、夫吗,你面上不和我一样有光吗?”
“我本来就有光,他是我兄弟啊!”
“我是说跟着我论关系,你不乐意?”
“乐意,乐意,当然乐意!真真,你说的对极了!”折颜对着白真堆起一脸谄媚的笑。
“哼,这还差不多!”白真翻了翻白眼,嘴角溢出笑来。
不多时,一行人便都到了狐狸洞。进了正堂,听到声音的所有人等,已都起身相迎。
二人松开手,白浅急走几步,跳到她阿娘身边,“阿娘,你身子怎么样了?怎的病倒了?都是女儿不孝,惹阿娘忧心了!”说着就要自责地掉泪了。
“浅浅,我没事了。不过是没睡好,歇息了几日罢了。你回来就好,快让娘看看,你的伤势可都恢复了?”狐后芙云抱了抱女儿,又松开隔了稍许,笑着打量着女儿。
“姑姑,九儿想死你了!姑姑可都好了?”凤九从东华对面起身,疾步过去拉住白浅的手臂。
“小九,姑姑都好了,你看……”白浅原地转了个圈,轻盈飘逸,灵动飞扬。
白浅的哥哥嫂搜们笑着望着这个恢复了活蹦乱跳、神采奕奕的妹妹,高兴欣慰极了。
狐帝从女儿身上撤开视线,转过头抬手见礼:“那日匆忙,我和她娘还未多谢墨渊上神相救之情。”
墨渊即刻作揖礼敬道:“墨渊见过狐帝、狐后。狐帝不必见外,都是墨渊应当做的。”
“见过墨渊上神。”白玄和未书、白奕和乐笙、白颀都纷纷和墨渊见了礼。
芙云揽住女儿的肩膀,笑着对墨渊说道:“上神,浅浅这多日来累你照顾,实在是辛苦上神了,我和狐帝还是要多加感谢的……”
“墨渊乐意之至。还请狐后不必言谢。”
“阿爹、阿娘,你们不必这么谢来谢去的了,他、他……墨渊他不是外人!”白浅红了脸。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
“哦?”狐后和狐帝对望一眼,惊讶了一瞬,又转过头来,满含深意的笑着,来回打量着二人。
“哈哈,好极了!”只听两声击掌,一直坐在侧面宾客座处的东华笑道。
墨渊早在一进正堂就看到了他,和东华二人也点头示意过了。
东华起身,笑道:“白浅,墨渊他既不是外人,想必接下来你们所议之事他也已经早就知晓了。我在此旁听尚有不便,墨渊,你要不要陪我出去走走?”
“好。”墨渊应了东华所请,对白浅温柔说道,“十七,我不走远,你可随时找我。”说完揖了手与众人示意后,便与东华走出了狐狸洞。
东华迈步之间回首望了望凤九,微微一笑,深情尽在不言中。
白家众人看着这二位步出正堂,皆感慨不已。
这天下最尊贵最强大的两位上神,身份地位至高的神界尊神,就要全部成为青丘白家的女婿了!
白浅走到正堂中间,郑重地跪下道:“阿爹、阿娘,女儿有事要禀明。”一众人等见她如此都息了声静了气。
叩首三次后,白浅抬头正色道:“阿爹、阿娘,哥哥、嫂嫂,我要与夜华和离。”
堂中众人没有一人发出惊异的声音或者问话,安静极了,每个人的神情仿若对这件事早已知晓一般,这倒让白浅意外。
“浅浅,你起来说话。身子刚好,地上凉,莫要跪着了。”狐帝很少叫女儿“浅浅”,老狐狸这么一叫,这拳拳父爱瞬间灌满了小狐狸的心。
“小九,快把你姑姑扶起来。”狐后心疼女儿,立即吩咐着。
凤九迅速跑过去将自己姑姑扶了起来。
白浅坐好后,接着说道:“阿爹、阿娘,事到如今,女儿也不想继续瞒着你们了。但是,无论女儿接下来说什么,都请你们不要动怒,尤其是阿娘,实在不宜生气。还有哥哥、嫂嫂们,也切莫发火。若你们答应,我便将话说个清楚。”
“浅浅,你说吧,爹娘答应你。”狐帝和狐后点了点头,狐帝用目光扫视了几个儿子和儿媳一圈,众人忙点头答应着。
“我和夜华的纠葛,并非只有这几年。三百年前,我封印擎苍,下凡历劫,化身凡人素素……”
白浅将她历情劫为凡人时,与夜华的相识、相知、相许、相处的过程都讲了出来。
她讲了二人在东荒俊疾山的初遇,讲了她在凡间常常久久等待夜华的时光,讲了被带上天宫后的所受的种种,讲了她曾被夜华挖眼的惨痛回忆,讲了夜华为她取神芝草、用修为炼丹的行动,讲了她得回记忆找回眼睛的过程,讲了她和夜华大婚前的心境,讲了她嫁入天宫后的生活,讲了她的晕倒和她的眼疾复发,讲了她去翼望山之前便和夜华提了和离的话……
她讲述时那般淡然平和,仿若她在给家里人描述她看过的话本子。只是,她越是如此从容淡定,白家众人就越是心疼震怒,他们知道这里面含了他们的女儿或妹妹的多少辛酸苦痛。
虽然有些经历白家众人在之前听折颜讲过了,但是现在,从浅浅自己口中讲出,愈发让他们疼惜了。
“阿爹、阿娘,哥哥、嫂子,折颜,我与夜华,情缘已断。爱恨对错,都不重要了,我如今已经释然。夜华也确是爱我的,还请你们不要太过于苛责于他。我不想两族因和离之事骤然反目决裂,如若因此引发两族战火,那就是我的罪过了,那我便以我一人之命背负所有代价。我想要明日便去天宫和夜华了结和离之事,妥议后,再昭告天下。和离大事,还请阿爹、阿娘首肯。”白浅又起身跪地,叩首以待。
狐帝起身走过来亲手扶起女儿,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和声道:“浅浅,你有此决定,我和你阿娘都尊重你的意思。明日,我和你阿娘,还有折颜,我们与你一同去天宫了结和离之事。浅浅,你放心,你是我白止的女儿,是我青丘的帝姬,不管到什么时候,不管有什么事情,你身边都有我们全家人爱护着你,必不会叫你受任何委屈,必定让你顺心遂意。”
狐帝牵住白浅的手,转头朝向众人,神色严肃吩咐道:“白玄、白奕、白颀、白真,还有凤九,你们各自回去做好应变准备,即刻在青丘和天族交界处设下防御结界。浅浅的和离之事,是我青丘和天族的大事。明日,若天族顺利同意和离之事,那两族的结盟便还能如旧。若天族翻脸、毁约启战,我青丘也不会示弱,我们必将集五荒之力,保的我青丘帝姬安然无虞,保的我青丘盛世长久。”
“是,儿臣遵命!”
“是,孙女遵命!”
白止的四个儿子并一个孙女全部起身,走到正堂中间,一字排开,揖手领命。
此一幕,让白浅一下子落下泪来。
她知道,无论何时何地,她的身后,有青丘,有白家,这份亲情,是她坚实的依仗。
狐后站起身来道:“折颜你稍留片刻。其余你们众人,都先回去吧。依你们阿爹吩咐,做好该做的事,未雨绸缪方为上策。”
众人行礼退下后,狐后将女儿拉着坐下,自袖口中幻出了一个盒子和一封信,递给了她,说道:“浅浅,这个盒子,是比翼鸟族云希君主送来的。这信,是天宫伽昀文官送来的。都是给你的,写明要你亲启。你看一看吧。”
“云希君主?”白浅注意到了这个称呼。
“是的。你在翼望山受伤,墨渊带你离开之后,云川宣布退位,将君主之位传于云希。你们去了若贡山的第三日,比翼鸟族传信四海,云希继位,成为新一任的比翼鸟族君主。”
白浅心里振动,她知道云川君主此举是为了平息各方而承担罪责。“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虽然她被他的公主所伤,可是说到底,这里面,她总觉得也是有些愧疚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先打开了云希送来的盒子。
盒子里面,是三封信,和他送她的羽扇。
打开第一封信,她看到是云希所写的。他的字迹龙飞凤舞、力透纸背,一如他的人一般洒脱不羁,却深藏一片痴情。
“浅浅:希望你看到这信时,已经身子大安了。多日来,我一直愧悔自责。我没有想到,我对你的爱,竟然引来了对你的伤害。你的受伤,皆因我而起,我也几乎成了害你性命的罪魁祸首。我云希对不起你。
你那日被墨渊上神救走后,我父君便宣布了将云容关押到了我族烈焰大狱之内,她将被打回原身受烈焰酷刑四十九日,永生不得再出大狱。
云容已被墨渊上神废去了全部法力和修为,也被封口,她以原身受刑后,会容貌尽失,长久的不能恢复人身了。
浅浅,你不必有丝毫愧疚。云容若伤了你性命,她就会给我族招来灭顶之灾。她是我比翼鸟族的罪人,这是她应有的下场,是我一族对她的惩罚,这与你无关。
若说愧疚,也应该是我对云容有愧疚,云容自小便在我身边,我很了解她。不是我为云容说话,我只是在你被云容困在云悔亭时,心里总有种无来由的怀疑,此事也许不是云容一人之思。
所以,我在云容被打回原身受刑之前,去烈焰大狱见了她最后一面。她不能说话,我便让她写了出来。她写的,就是我这信后面所附的第二封信笺,我一并给你寄来了。
浅浅,其实我也很震惊云容所写的内容。可是,对与错,放过与追究,原谅与惩罚,这些都应该由你来决定。
这第三封信,是皓德天君派人送给我父君的。这封信,我想也应该让你看到。你知道的越清楚,便越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浅浅,你是我云希毕生所爱。这柄羽扇,你收下,我就只当你原谅我了。还是那句话,若有一日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云希定会尽心竭力,九死不悔。
言尽于此,浅浅,望你万安。
云希顿首。”
白浅心里有些不安,她知道云容和天君的信必定事关紧要,隐隐有些不想知道的心情。
她抬头看了看,她爹娘和四哥、折颜都在静静的等待着她看信。她明白,她的事,已经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事了。
默了默,白浅打开了云容的信。果如她不想知道的那般,翼望山之事,是夜华和云容的合谋……
云容在信的最后,写道:“白浅上神,我是自作自受,我将用自己的一生为所犯的过错来恕罪。云希哥哥还能来见我最后一面,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唯一还想多说一句的,是你的夫君夜华太子。他想必是爱极了你,才会与我合谋商议此事,我猜他是想要以命相博,让你永远留在他身边。
他找我时,他曾说,若能留住你,他将不惜任何代价。他对你的感情,像极了我对云希哥哥的感情。也正是他这句话,打动了我,说服了我,让我不惜铤而走险。
白浅上神,伤害你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我相信也不是你夫君夜华太子的初心。
不管你是否能原谅我,云容最后想跟你说一句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再见,永不再见。
云容绝笔。”
白浅心里既吃惊又沉重,她没有想到,夜华竟然如此……
夜华,我们好合好散,彼此放过不好吗?
你爱我,就不惜以这样的方式去冒险吗?
这件事,最后脱离了你的谋划了吧,如若我真的被云容伤了性命,你除了后悔,又当如何呢?
夜华,你这样的爱,我真的承受不起,我们……
“浅浅?”芙云唤了女儿一声。
白浅回过神来,继续拆开了盒子里第三封皓德天君的信。她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这皓德天君,在信中对云川君主威逼利诱,企图让他杀掉云容,永远掩埋住关于夜华和云容合谋一事的真相。
可是,皓德天君他不知道的是,云川接到此信的时候,已经不是比翼鸟族的君主了,即便愿意听从皓德天君所言,也已经没有权利再处置云容了。
若不是他这封信,白浅宁愿骗自己那是云容编造的事实,她不愿意相信夜华的所作所为。即便她知道云容所言非虚,她想夜华也是不会承认,不如不问也罢。
可是,现在皓德天君的信到了她手上,反而铁证如山了。这天君越想掩盖的事,越是真相大白了。
棋差一招,适得其反,这是不是一个绝妙的讽刺?白浅苦笑起来。
“小五,你怎么了?”白真见妹妹笑的苦涩,着急问道。
“无妨。”白浅轻声回答了一句,又低头拆开了伽昀的信。
她忽然有些心酸。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事,是关于夜华的,想让她白浅知晓的,就统统都来吧。反正明日,都是要和离的。
“太子妃娘娘,请恕伽昀大逆之罪。
伽昀有禀:当初,中曲山白角骊族嫦锦长公主去昆仑虚养伤小住,是君上的授意。
君上忌惮娘娘与墨渊上神的感情,借去中曲山处理叛乱之事时机,以天族大朝会调整天兵布防、逐步扩充白角骊族兵力、永保白角骊族长久安乐为交换条件,要求嫦锦长公主以养伤的名义去昆仑虚小住,伺机而动,挑拨娘娘与墨渊上神的关系。
后见此举无效,君上便让伽昀告诉嫦锦长公主可以回中曲山了。
伽昀还知,嫦锦长公主爱慕君上,所以甘心为君上所用,附信即为长公主送与君上的书信。
只是君上对娘娘一往情深,并未对长公主有所回应。
伽昀知晓,娘娘与君上和离之事已成定局。伽昀此举,虽不是背主求荣,但实为大逆不道之举。个中原因,来日再与娘娘禀奏。”
白浅打开附信,看到了两行诗。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嫦锦,夜华……”白浅有些出神,不禁低声念道。
“小五,你说什么?”折颜挑眉问了起来。
白浅闭上双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将几封信全部递与了面前的几个人,没有作声,起身走出正堂了。
她觉得心真的累了,再也不想去看这些满是算计套路的信了。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爱,原来能够如此计算……
她忽然想即刻就扑进墨渊怀里,那个让她能够全心依赖、安心、放松、相信的人的怀抱里,那个让她想一辈子倚靠的人的怀抱里。
青丘狐狸洞外池塘边的一处凉亭里,东华和墨渊正在喝茶。
东华收起铜镜,幽幽道:“墨渊,你可都看清楚了?当年皓德和素锦就是如此合谋想要凡人素素的命的。夜华呢,逼迫也罢,无奈也罢,他挖了素素的眼睛确是不争的事实。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素素,竟然就是青丘白浅,竟然就是昆仑虚司音……”
墨渊面色黑青,压制着冲天怒火。白浅历劫一世的这些事,他之前也听折颜讲过了。可是,听说和亲见是不一样的。
他心爱的姑娘,竟然如此被人欺辱和陷害,被逼的跳下了诛仙台!
若她真的只是个凡人,早就已经灰飞烟灭了。若她不是被封印了仙身,那已是修为尽毁了!
他是战神,他未来的妻子,怎能如此被人伤害?!
“墨渊,要讨回公道吗?”东华认真问道。
“自、然、是、要。”墨渊咬牙一字一句道。
“那好,明日我们天宫正殿见吧。我先回去了。有人寻你来了,不打扰你们俩了……”东华施施然起身,用了仙法消失了。
墨渊站起来刚一转身,便有个娇弱的身影扑进了他怀里。
他紧紧抱住她,轻声问道:“怎么了,浅儿,是有什么事吗?”
他怀里的小女子没有抬头,只低声细语道:“就是想你了!”
战神的心瞬间湿润松软起来,搂紧了自己的小狐狸,轻轻拍抚着她的玉背,柔情道:“浅儿,有我在呢,有我护着你啊……”
这句话,让白浅猛然像是回到了七万年前。
当年,她被他从水牢救出,迷糊昏睡之际,她抱住他的手,张皇不安,他也是轻拍着她的背,说“师父护着你”……
如今,他又这般说了。
是啊,她一直想要的,不过就是他的真心相护,一颗最真、最真的心!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
奈何许!天下人何限,慊慊只为汝。
“墨渊……”
“嗯?浅儿?”
“我爱你……”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