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躲在異域的天空下
也不在外國翅膀的保擭之下——
我與我的人民在一起分享一切
在那裡,厄運已經抛棄了我们。
早課抄了俄羅斯女詩人安娜·阿赫瑪托娃的詩歌《安魂曲》。我已經很少捧着一本紙質的詩集,如此動情地輕聲誦讀了。在这樣一個東方漸白的腊日的早晨,坐在書桌前讀剛買不久的《我知道怎样去爱:阿赫玛托娃诗选》。重新找到了一种远离网络,锐敏的读诗感觉。伊沙说他译得满眼泪花,不是诗人矫情,而是我们许多人的心早已麻木。她生活在一个精神分裂的时代,但保持了一种和谐的健康心态,历经苦难却从不丧失对生活的信心。我已經不再年輕,但讀詩却依然會讓我讀到熱涙盈眶。
已經到腊月底了,戊戌狗年的春節馬上就要到了。説實話,現在真的不像过去了,特别不像十幾歲,二十幾歲那會儿,總是很期盼着过年的。年龄漸長,對过年的熱情也漸漸在减少,甚至不太喜歡过年了。宅在家裡,天天無所事事,根本不知道外面已經發生了什麽,根本不知道其他的人們天天都在忙碌着些什麽。最近幾年總會有一些新詞儿出現,比如“喪”,再比如“佛系”。當然,这些都是青年人的專利,與我無關,跟我毫不搭界,更何况“喪”和“佛系”也是两個载然不同的界定,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兼而有之。
倒是有一個網絡新詞似乎能跟我搭上界,那就是“油膩”。我挺討厭這個詞儿的,不管是形而下還是形而上的意義。然而詩厭歸詩厭,有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你越是討厭什麽,什麽就會不請自來,而且如影随形地跟在你身邊,想甩都甩不掉。我當然不清高,更與清秀絶缘,雖然一直很瘦,但也難搪“油膩”的标簽。寒假宅在家里,每天都要花長時間專門來研究吃,不僅研究還實践操作,最終的結果就是更加“油膩”。
寫了一年多的簡書流水账,已經寫了六十多萬字了,這是我當初没有想到事儿。剛開始寫的時候,我最大的一個擔心就是能不能堅持着一直寫下去,寫了四百一十多篇,六十多萬字了,我依然擔心着這個問題。流水账就是流水账,原本就不應該有什麽内容呀,樣式呀,章法呀,等等的要求,應該是《百家姓》《千字文》一類的散中的散文。給自己留下一條微不足道的回憶的线索,也就足够了,夫復何求呀?
放假的時間再長些,真的就成酒囊飯袋了,每天不想别的,就是想怎樣喫,怎樣才能够喫出花樣來。我從來都不相信厨藝是練出來的,我衹相信厨藝是喫出来的。照着菜譜做菜,永遠成不了老饕,想當然地按照自己的意願去發揮,才有可能成爲美食家。所以呀,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没有什麽一定辦不成的事儿,衹是看你用不用心而已。
今天繼續深讀《老子》。
太上,下知有之;其次,親而譽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貴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謂:“我自然。”
這是老子《道德經》的第十七章。最好的社會,老百姓衹是知道有領導者和政府的存在;第二等的社會,老百姓要去接近並贊美領導者;第三等的社會,老百姓對領導者和政府是畏惧的;最次一等的社會,老百姓對領導者是輕蔑反對的。一個社會如果丧失了公信度,那麽這個社會的百姓自然會對這個社會的領導者和政府不信任。最好的領導者不要輕易地發號施令,政通人和,在百姓看來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在這一章之中,老子要表述的是“美政”的愿景。老子理想的社會政治愿景是,領導者具有誠樸信實的基本素餋,政府衹是服務人民的工具。政治權力絲毫不得逼臨於人民的身上。
早上在《大家》上讀到一篇文章,很激賞作者的觀點。他説:““富可敵國”是文人的誇張,任何人的財富都比不過政府。但公共資金是彙集了一個個百姓的稅款和屬於全體人民的其他資源。一滴水跟大海沒法相比。可是,如果沒有任何水滴,大海就什麼都不是。更要緊的是,公民權跟交稅無關。任何公民都可以對公共事務提出建議。所以我勸大家別老說自己的納稅人。公民對國家的支持,比納稅多得多。”
我一直自認爲是公辦學校的教書人,心裏很清楚:因為人民需要教育服務,所以政府用公共資金建立學校,聘用了我這個並不合格的教書人。我個人的觀點,提供符合專業標準的服務,這是每個從教的分內事。如果老師的課講得不好,就該受批評。“恩師”是沿襲傳統的客氣話。除非提供的是分外的幫助,老師於學生是無恩的。有人說這樣講太“冷血”,我倒是覺得這些人是在“煽情”。
領導者不要再動輒炫耀所謂成就、所謂政績,那是分所當然;普羅大衆也不要再感恩戴德、仰人鼻息,這是我們應得的權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