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诗歌嘛,总是含蓄的,优美的,是要绞尽脑汁才能分析个一二三四出来,争取能和标准答案对上号的。比如“宛在水中央”的朦胧,“所谓伊人”的隐约,最多可能也只到“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闷骚。直到有天一个朋友说他看到了一首拉丁文小诗:
Pedicabo ego vos et irrumabo,
Aureli pathice et cinaede Furi,
qui me ex versiculis meis putastis,
quod sunt molliculi, parum pudicum.
Nam castum esse decet pium poetam
ipsum, versiculos nihil necessest;
qui tum denique habent salem ac leporem,
si sunt molliculi ac parum pudici
et quod pruriat incitare possunt,
non dico pueris, sed his pilosis
qui duros nequeunt movere lumbos.
Vos, quod milia multa basiorum
legistis, male me marem putatis?
Pedicabo ego vos et irrumabo.
看不懂对吧,我也不懂。然而还是文艺气息扑鼻,仿佛能嗅到公元前的尘埃。带着朝圣的心情,我去了维基百科,前两句的翻译是这样的:
I will sodomize you and face-fuck you,
Cocksucking Aurelius and anus-busting Furius,
什么!这也能叫诗吗!这不就是穿着人字拖,掐着裤头边站街骂人吗?而且骂的这么脏,脏的我都不想翻译成我国文字。相信污习惯的大家对于里面的几个词都很熟悉吧,不如我再来划下重点,敲敲黑板。
好了,这就是今天要说的大污诗---卡图卢斯(公元前约87-约54),一位对文坛及其重要的诗人,影响了诸如彼得拉克,莎士比亚等大家。那么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还是从他的作品中去窥探一下吧。
他最著名的五号诗,是写给他的情妇蕾丝比亚的,不要误会,虽然发音相同,书写相同,但是这里的蕾丝比亚指的不是女同性恋,而是他用来泛指他所有情妇的代称,就是他的情妇的总称,至于为什么这样,这与他崇拜的女诗人萨福有关,萨福又是谁呢?我们后面的连载会提到她的,这里就先不说了。
来看看他写给情人的五号诗:
给我一千个吻吧,再给一百,
然后再添上一千,再添一百,
然后再接着一千,再接一百。
让我们把它凑个千千万万,
就连我们自己也算不清楚,
免得胸怀狭窄的奸邪之徒
知道了吻的数目而心生嫉妒。
五号诗并不污,相反,词句朴实,感情真挚,他的诸多爱情诗都是如此,卡图卢斯经常被女人迷得神魂颠倒,情人更是多到记不住名字,都只用一个名字来指代了。
那为什么说他是双性恋呢?因为我们无法忽视,他写给男人的诗,除了上面那首污到爆炸,一上来就要 sodomize和face-fuck那两个人的,还有:
For although you plot against me,
I'll stick it to you first, my dick in your mouth.
当然了,除了这么激烈的还有稍微温柔一些的,比如献给他心爱的男人Juventius的诗中,就出现了“harvest of our kissing”这么浪漫的句子。
卡图卢斯,可以说是西方最早的“现代诗人”,他没有沉醉于描写那些英雄的事迹,而把目光集中到“日常生活”,嗯,真的就是“日”常生活,在迷幻中快乐痛苦,癫狂撕扯,好像那副躯体,就是为了完成狂风暴雨般的性爱而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