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快过来!我们拍个照。”新梅拉着程雪到杨金玲家屋外的田野边拍照。新梅很爱美,也是很文艺的姑娘。穿上这身民族服饰,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新梅是南方女孩子,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小女人的妩媚和温婉。照相的姿势万种风情在其间。
这令程雪很是羡慕。内向的她是放不开的,更何况还有润叶领导程锦东,华阳他们在这里。她便更加拘谨了,哪能像新梅那样展露自我风采。
屋外的田埂边生长着绿油油的稻子,稻叶根根纤长而翠绿,夏季的天气没有一丝风,只有阳光不遗余力地照耀着这些蓬勃的植物。
新梅和程雪站在田埂上,很想记录下这和谐的景象,更想记录下自己年轻美丽的身影。这个地方,这身装扮,她们今生可能就穿这一次而已。
“新梅,你先自拍几张,待会儿你摆好姿势,我帮你取景拍几张。”程雪快乐地说。
程雪和新梅刚认识,但是她很喜欢被新梅这样热情熟络招呼,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建立起来很简单。在这样的实习生小圈子里,程雪放下戒备,机构的亲民和同事身上的淳朴让她体验着前所未有的放松。对她而言,新梅对她的热情,便是对她心灵上的接纳,她由衷感激。自己的朋友并不多,皆因独来独往久了,习惯了这样和世界相处的方式。
和人走得太近终究是麻烦,太近了心灵距离小,大家都爱自由。太远了朋友又疏远了。在友谊这件事情上,程雪是随缘,任朋友来去自由的,无羁无绊是最理想的交往方式。
新梅弯下腰,狡黠地看着程雪的手机镜头。不得不说,新梅很会拍照和摆pose。妩媚动人的样子,让程雪也眼前一亮。程雪很羡慕新梅,她很容易就发现了别人的美。而自己的美,她却全然看不见。
黄原工作人员张丽雯带领着李云逸穿街走户,去当地的项目点考察。最后在一户人家里暂作休息。李云逸是乡村工作者的骨干,群众基础很牢固,特有的人格魅力和健谈,使他一上去攀谈立马就打开了当地人的话匣子。看得出,老百姓都很喜爱和欢迎这位客人。
程锦东在李云逸旁边坐下来,和几个男性村民加入了热闹的谈话。在别的不少的工作单位,对女性有一种职位上的歧视,但在公益机构里,女性也发挥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协调办事领导能力,丝毫不逊于男性。
程雪和几个实习生初出茅庐,并未对这一行业建构形成正确的认知,他们对苗族家庭的风俗和器物、建筑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四处走走看看,也和村民们交谈。苗族的吊脚楼十分有特色,住起来通风舒适又卫生,异域的民居让这群年轻人感觉新鲜。
“我带你们去摘杨梅吧,今年的杨梅长的可好哩!”土坪村的一位村民提着篮子说。
对生长在北方的程雪来说,从来也没有见过杨梅长什么样子,更别说吃了,时鲜蔬果超市里也没有卖的。但小学课本上《家乡的杨梅》那一课至今还让她记忆犹新,只记得课文里说,杨梅特别酸。“今天就要见到传说中的杨梅了吗?”程雪激动地跟着大家一起走了。
极目望去,山坡上长着两颗杨梅树,树上结着密密麻麻红或红或深红的杨梅,树身不高,程雪不用踮脚便摘了一颗,放在嘴里咬了咬,那是一种从开没有感受到过的果汁汁液,很像家乡的桑葚,但明显形状颜色味道都不同。
“哇,好好吃啊!””没想到杨梅是这样一种特殊的水果,不来南方的黄原,这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美好的东西。”程雪在心里兀自感叹道。
“你们这样不行,待会儿回去洗了再吃,下雨过后里面有小虫子的。”新梅大声提醒正迫不及待把杨梅往嘴里送的大伙儿们。
“啊,不吃了。”听到虫子两个字,程雪吓的不敢再吃了。
不一会儿,两个篮筐就满了。
程锦东摘了几颗杨梅,看到稻田里有鱼儿游动,便心血来潮吆喝大家去抓鱼。他脱了鞋袜,怂恿华阳也下稻田摸鱼。
杨梅洗了干净,盛在瓷碗里,真真是秀色可餐,让人垂涎欲滴。
热情大方的村民们把自家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待客人,程雪他们都很感动。下午的长街宴摆满了整个堂屋,所有男女老少的村民,润叶的工作人员、实习生坐在长凳上,围坐在一起,把酒言欢,品尝着丰盛的美食。
所有乡亲们聚在寨子的斜坡上为润叶的工作人员送行。他们端起酒杯往远道而来的客人嘴里倒酒,豪情感染了程雪,程锦东一行人。村里的留守老婆婆们端着酒杯送到,程雪很想拒绝,张丽雯说:“敬酒是表示村民们对客人最尊贵的表示,最好不拒绝的。”
程雪硬着头皮,喝下了乡亲们递在嘴边盛情难却的美酒。
众人散去,大家纷纷告别。大家记住了夏天这火红的杨梅,记住了这个特别的村子。他们的热情和美丽就像这杨梅,温暖着众人的心。
程雪的头昏沉沉的,脸蛋也发烫,一直红烫到耳根。杜鹃看着程雪摇摇晃晃的样子哈哈大笑,“程雪喝醉了!”程雪极力否认。
这一天,李云逸也喝醉了,开怀地和丽雯姐在村间的小道上放声唱起了山歌。蓊蓊郁郁的林间云雾重重,歌声飘荡在山林间,随风吹荡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