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这个季节的云很诡异,既不是乌云,也不是白云,灰灰糊糊的,像锅里煮的陈年米浆,又黏又稠又暗,漫天随意铺染。不舒卷,也不肥胖,还没有形状,呆呆的,不会跑,又垂得很低很低,死死地盖在头顶上,令人气郁得恨不能捅开了它。
云之下,一切都湿得很,空气一拍能溅出水。树叶永远都是湿漉漉的,如雨后般。街道黏糊糊的,像洒了一层油,愈发的黑。骑一会儿车,鼻毛、眉毛、睫毛、头发都被洇湿了。
我最痛恨这种天气了,因为湿冷很难受。对这种湿冷的痛恨始于老家山区,小时候缺衣少穿,取暖基本靠跑步和哈气,每到冬天是最难熬的,度日如年。
寒冬里,湿润的空气配上风,就成了一把锯子,来回在皮肤裸露的地方割锯,疼痛沁入心里,每割锯一下,心就疼得颤一下,带动牙齿抖一下。只得拉仇恨似的,紧紧咬住牙根,好像这样就不再冷似的。
没想到跑到福州,还是逃不出这个湿冷的折磨。
这样的日子窝在床上是再好不过了,今天周六原本是可以窝被窝的,却要加班。这一周已经加了3个晚上班,其中一次是工作36个小时后才回家睡觉。真不明白,一年到头的事情怎么就没完没了,加班狗的帽子始终甩不出去。瞬间,我的情绪和这寒冬匹配上。
因寒气逼人,宽阔的街道车马稀疏。原本到单位半小时的路程,今早只用了15分钟。
到单位,办公楼下的车棚却被封了。保安说,今天车棚有其它用处,不能停车了。真是麻烦,我悻悻地把车子弄到地下车库去。
办公室就我一个人,意味着今天一大堆的工作任务都得由我独自完成,要想早点回家,必须提高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