蔑匠之死

                                              作者    王守礼

                                    一

        阴历六月的一个中午,奉符县城南的滹沱河上白浪翻流,河面上飘满了乱树枝、瓜蔓和乱草。

        住在滹沱河边凡庄村的刘庆栓和李英惠夫妻俩摇着一只小船从村渡口顺着滹沱河划了一段,然后向一条流水缓慢的小河汊划去。

        时间不长,船在一条两岸长满了芦苇的小河汊停下来。

        这儿流水缓慢,两岸长满了高高的芦苇,齐腰深的水中鱼儿不断游出水面戏耍,在船上不断听到鱼儿飞跃到水面的声音。

        夫妻俩个把一张大鱼网放在水中,然后一个人扯着一个网角分别在小河汊的两边开始往前走。这样,小河汊里的鱼便会被罩在网内。以往夫妻俩个都是这样捞鱼,而且每次都收获颇丰。

        今天夫妻两人刚在水中走了不远,便觉得网下分外沉重。两人不禁欣喜若狂,脚下更添了力气。到了岸上,两人收起网一看,不禁大惊失色,顿时吓得跌坐在地上。

        原来,渔网里有一个腰上绑着石块的男人尸体。

        夫妻俩人在岸上的草地上坐着颤抖了好半天才心有余悸地站起来,顾不上小船和渔网,惊慌失措地爬起来向县衙跑去报案了。

        奉符县县令包拯刚上任没几天,见出了人命案,便立刻带了仵作及衙役向滹沱河赶去。

        尸体已被衙役们平放在河滩的草地上。死者有三十岁左右,头顶上被人用刀砍了一条深深的口子,因为被水泡久了,伤口显得白森森的,除了这一刀致命伤外,死者的脖子还有明显被绳子勒过的痕迹。死者穿一身灰色粗布衣裳,现在湿漉漉地粘在身上。死者腰上用绳索系了一块重重的石块。

        包拯往四周看了看,见现场这条小河汊宽五米,最深处约两米左右。两边岸上是芦苇、荆棘和一排排的柳树。这儿是个很清幽的地方,一般人是走不到这的,凶手选择这样一个场所处理尸体,这也说明他对此地很熟悉。

        看完现场,包拯让几个衙役分头到河边附近的几个村庄去寻找丢失的人,然后让另外几个衙役抬上尸体回县衙了。

                                  二

        夜晚,包拯和仵作正在研究案情,惊堂鼓急促地响起来,包拯赶紧去升堂问事。

        来人是一男一女,男的自称叫游建民,是死者游建勇的弟弟,女的叫李月然,是死者的妻子。俩人跪在大堂上脸上都挂着泪。

        包拯对俩人说:“死者你们已看清楚,确是你们的亲人?”叔嫂俩人几乎异口同声回答:“是我们的亲人!”

        包拯对李月然说:“你丈夫已死去两天,你可知道他是怎么被害的?”

        李月然擦擦脸上的眼泪说:“我丈夫是个专编簸箕、簸箩的手艺人,他的手艺在县城里是数一数二的。前些天,他白天黑夜加班做一批簸箩,说是要送到外地去卖,三天前的一个大早上,他把货捆扎好,用小拉车拉着货出了门,谁想到他会遭了不幸。”李月然说完痛苦地大哭起来。

        包拯继续问:“你们叔嫂两个是怎么知道游建勇被害的?”

        李月然说:“官差到村里去过,他们说的死者的面相和穿着打扮都像我的丈夫,我便叫小叔来一起认尸,果然是我丈夫。”李月然一边哭一边说:“望包大人明察秋毫,找出凶手,为我死去的丈夫伸冤!”

        包拯望着跪在大堂上死者的夫人,见她素装淡服、恬静端庄的脸上充满了愤慨和忧伤。

        包拯对李月然说:“你可知道你丈夫与谁结有冤仇?”

        李月然含泪说道:“没听他说过与谁结过冤。”

        包拯又问:“他以前是否有过什么寻花问柳之事?”

        李月然脸红了红,没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包拯说:“你丈夫与哪个女人有关系你可知晓?为了给你死去的丈夫伸冤,还望你把知道的详细道来。”

        李月然点点头脸一红说:“我丈夫与本村做生意的李清长的妇人贾敬敏和邻村付家庄的王大力的妻子范玉娇相好。”

        包拯道:“那李清长是做什么生意的?”

        李月然说:“李清长是做药材生意的,终日不在家。去年我丈夫给他妻子帮忙编过一套簸箕、簸箩,才只一天,两人就勾搭在一起了。”

        包拯道:“那王大力是做什么的?”

李月然说:“他也是个竹篾匠,不过他的手艺是跟我丈夫学的,他因抢劫做过三年大牢,几个月前刚从大牢里出来。王大力坐牢这三年,我丈夫经常偷偷到王大力家去。他妻子范玉狡长得风流娇媚,整日浓妆艳抹,大人,我那丈夫遇上这么一个狐媚风骚的女子能不动心吗?

        包拯见李月然说起自己的丈夫越说越生气,又怕她扯远了话题,便打断她的话,“你们先回去,发现什么线索还要随时来禀告。”

        包拯说完让众人退了堂。

                                    三

        吃过早饭,包拯换了一身便服,装扮成相面算卦的先生出了衙门。他决定独自一人去付家庄私访。

        出了县衙,走出县城,拐上了去城北付家庄的一条小山路。

        太阳慢慢的从东边的山里钻了出来。路边的野花散发出浓郁沁人的芳香。麻雀在路两旁的树林里欢快的歌唱。

        包拯坐船过了滹沱河,来到付家庄时已快到中午。

        在村口包拯遇上了一个拾粪的老头儿。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注意,包拯问那老头本村编簸箕、簸箩人的住处。那老头指给了他。

        王大力家没有门楼,门两边是用砖砌成的方垛,门是用木板钉成的木栅栏。大门两旁各有一颗粗大的枝叶茂盛的大槐树。

        包拯在大槐树下的荫凉里坐下来装作乘凉。一边用小扇扇凉,一边唱到:“大家来算卦,我的卦有妙法,能算小能算大,有我给你算一卦,天大的灾难不用怕。”

        包拯正一遍一遍地唱着来时在路上编好的词,但见从门里走出一个妇人。包拯猜想这应该就是范玉姣,他偷眼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但见她眉目俊朗颇有几分姿色,穿着半袖上衣,露出的胳膊雪白。上身双乳挺拔、腰纤细、大腿浑圆、臀丰满,一颦一动露出万种风情。这妇人走出门向包拯走过来。

        包拯刚才唱的也惊动了住在附近的几家人,这时有几个男女领着孩子围过来看热闹。

        有个楞头小伙子对包拯喊道:“喂,算卦的,你说你能算大能算小,你给我算一卦,算准了大家才会相信你!”

        包拯见大家都看着自己,特别是范玉姣正用疑惑的目光望着自己。

        他知道只有让大家都相信自己,对破案才有利。他笑着说道:“我算卦,上算天下算地还算人间平常事。”

        那楞头小伙子说:“得了,得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他指着一个中年汉子说:“你算算在场的这些妇人中哪个是他老婆。你要算准了,你就是活神仙。”包拯笑了笑对大家说:“这对我来说是最简单的事了。”他故意对着那满脸皱纹的汉子看了一会,然后对大家说:“他妇人是个有福之人,但前半生经历坎坷,生活艰难。后半生大福大贵享尽人间的荣华富贵,他妇人不与常人一般,他妇人平时头上罩着一团紫气。”包拯说完就看着这些人的眼光。

        这些人都扭头往一个胖得像麻袋一样的妇人望去。他们是在看这妇人头上的紫气。包拯知道这胖妇人就是那中年汉子的老婆,他笑了笑对大家说:“他妇人腰厚背圆是福婆,笑看儿孙早登科,面如满月荣华老,坐享高堂衣锦罗,他妇人在五行中属水,水主胖,如果我没说错,这位最富态的妇人便是了。”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他们都不知这算卦的先生是用什么妙法算对的。有几个人伸出大拇指啧啧道:“真是神人。”

        范玉姣见包拯的卦如此灵验,便向包拯深施一礼,问算一卦多少钱。包拯见范玉姣上了钩,心中暗喜,他说:“我早饭没吃,现在肚肠饥饿,又到了午饭时间,如肯赏顿饭吃,我就好好送您一卦。”

        范玉姣高兴的答应了给算卦先生做顿饭吃。

        包拯告辞众人,跟着范玉姣回了家。

                                  四

        范玉姣家的院子里很乱。     

        院里墙角旮旯里到处堆满了竹片和编簸箕、笸箩用的一捆捆荆条,这些荆条有的是刚收割不久,也有的已放的时间很长,发了蔫被雨淋、太阳晒正发着霉味的。

        包拯随着范玉姣走进屋,他四下望望,见没有王大力,便问道:“你男人没在家?”

        范玉姣给包拯倒了一碗水放在方桌上说:“我男人到外地去做生意了,过两天才能回来。”

        包拯喝了一口水问道:“你算谁?是算命运还是钱财?”

        范玉姣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说:“给我男人算一卦,看他最近有没有灾难。”

        包拯问了她男人的生辰八字,便闭着眼,摇头晃脑用手指掐算着,嘴里一阵自言自语,过了一会儿,包拯惊叫一声,:“哎呀,你男人最近有灾难临头,不但有牢狱之灾,还有杀身之祸。”

        范玉姣听了脸色煞白,她的身子一阵轻微的颤抖,面颊上顿时溢出了汗珠。

        她的表情包拯看了个一清二楚,包拯这下心里有数了。

        范玉姣声音颤抖着问包拯:“我男人的灾难是否能给破解?”

        包拯说:“这倒是能破解,不过你先去做饭,我自己在屋里好好想个破解之法。”

        范玉姣只好到厨房里去做饭了。

        包拯装作想办法在屋里来回走动着,他仔细观察房内的每个角落,寻找着蛛丝马迹。他往屋外看看,见范玉姣确实是在厨房做饭。便飞快地走进里屋,他往墙上看了一眼,便见北墙根下的白灰墙新近被刮了一大片,刮去的痕迹还很清晰,他蹲下来,仔细观察,发现墙上还残留着不太明显的点点血迹。

        包拯此刻已胸有成竹,他坐在方桌前喝起茶水来。

        范玉姣做完饭端进来,包拯只象征性的吃了几口,便给她说破解之法。包拯说:“卦象上显示,你男人是煞星,害过人命,等到阴历十五子夜时,要在藏匿尸体的地方点香烧纸叩拜并忏悔自己的罪过,这样死去的冤魂才能得以安息,你们也就会免去灾难。”

        范玉姣对算卦先生佩服的五体投地。她答应一定按他的破解之法去办。

                                  五

        两天后,正是阴历十五。夜里,包拯派了几个衙役到滹沱河上去,交代他们在发现死者游建勇的地方埋伏好,等子夜时有人在河汊边烧香叩头时一并拿下。

        几个衙役带了锁链走了。

        十五的月亮分外的圆分外的亮。

        夜风吹动两岸芦苇瑟瑟作响,河汊虽离滹沱河较远,但滹沱河的流水声却被夜风刮过来,显得也更加寂寥。

        几个衙役在河汊边的芦苇里藏起来。天热,他们的衣服被汗水浸的湿漉漉地,芦苇丛中的蚊子也一团团的飞过来,在他们的脸上和手上一阵乱叮乱咬。他们不敢乱动,怕惊动了来人。

        子时,从滹沱河上划过来一条小船,

        衙役们看见小船上有一男一女。俩人一边划船一边鬼鬼祟祟四下张望。

        船在滹沱河与小河汊的交汇处停下来。那个男的跳上岸,把船系在河边的半段木桩上,然后扶着那挎着篮子的妇女下了船。

        俩人四下望望,见没什么动静,便朝几个衙役藏身的地方走来,

        俩人在草地上跪下来,从篮子里拿出许多纸钱,然后点着了,嘴里嘟嘟噜噜念了起来。

        领头的衙役见时机成熟,大吼一声:“给我拿下。”

        这一男一女正是王大力和范玉姣夫妻俩。此时,俩人一边烧纸一边祷告着。在这静静的夜里,在这他俩曾沉过尸的地方,听到衙役这声如洪钟的嗓音,俩人还以为是死者的冤魂来索命。当时俩人就给吓得昏死过去。待俩人回过神来时,衙役们已给他俩戴上了枷链。

        俩人被衙役们押回了县城。

        虽是后夜,包拯准备连夜突审。

        夫妻俩人跪在大堂上,但却什么也不承认,一副死猪不怕烫的无赖样。

        包拯问:“深更半夜,你夫妻俩为何到小河汊上去烧纸?给谁烧的?”

        王大力说:“游建永是我师傅,我跟他学过编簸箩、簸箕,听说他被害死后沉尸在小河汊。我们夫妻俩是给他烧的纸钱。”

        包拯问:“为何白天不去,要等到深夜?”

        王大力说:“我出门做生意,白天回来后听说师傅遇害了,所以就连夜赶到了河上。”

        包拯问:“你没见过你师傅死时的现场,小河汊这么长,你怎么知道你师傅沉尸的地方?”

        王大力一愣,没等他说话,包拯把惊堂木重重一敲,大声喝道:“你们子时到河上去烧纸分明是听了算卦先生的所谓破解之法,范玉姣,你抬起头来看看我是谁!”

        范玉姣刚才跪在大堂前在灯下就见这黑脸的县太爷有点眼熟,她听了县太爷的话仔细一打量,立刻吓得魂飞魄散,当即瘫在了地上。他对王大力说,“这,这县太爷就是去咱家的那个算卦先生。”

        王大力一听,火冒三丈,他抡起巴掌狠狠扇了范玉姣两个耳光,“贱货!我说黑天半夜到河上去烧什么纸,你说算卦的很灵验,硬拉着我去,怎么样?这是人家县太爷设的一个套,咱俩钻进去了。”

        包拯对王大力喊道:“你把怎样杀害游建永的经过速速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王大力夫妻俩人跪在大堂前,四目相对,脸上顿显苍白,额角鼻尖上渗出了冷汗。俩人觉得再也无法抵赖了,只得招供画押,道出了杀害游建永的实情。

                                    六

        王大力本是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之人,妻子范玉姣也整日涂脂抹粉,衣着艳丽,打扮的妖里妖气。

        王大力父母早逝,没有给他留下多少财产,范玉姣嫁过来虽说有不少嫁妆,但俩人婚后总是坐吃山空,家道逐渐衰落,一直享受惯了的夫妻见直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才着了急。想发家致富,什么手艺也没有谈何容易,后来王大力认识了竹篾匠游建永,说是要拜他为师跟他学手艺。游建永本不愿意,但一看到王大力的妻子长得妖娆娇媚,风骚狐媚,不由得神魂颠倒,口中津液横生,立刻答应了。

        从此,王大力便跟游建永开始学艺。

        游建永带着王大力走乡串户,但却三天两头往王大力家跑。王大力知道师傅的心思,但为了早日学好手艺,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不吭不语。

        王大力本就闲懒惯了,跟师傅跑了一个多月,每天累个半死,他觉得受不了,慢慢打起了退堂鼓。一次,他在县城大街上看见外地商人肩上褡裢里装着许多银子,他跟着这商人到了偏僻没人的地方,趁那商人不备,王大力把那商人打倒在地,抢过银子跑了。后来,王大力被官府缉拿归案判了三年大牢。

        王大力被判刑后,游建永总是借口去王大力家,今天送吃的,明天送点碎银。常常使点小恩小惠。范玉姣本就是风骚女子,丈夫一进狱,她也耐不住寂寞。经游建永一挑逗,像干柴遇上了烈火。两人便勾搭在一起。

        一晃就是三年,王大力出狱了。他出狱后有人给他说起他师傅和他妻子的事。王大力听了只是笑了笑没言语。

        从此,王大力开始给人编起簸箕、簸箩来。不过,他的生意却不行,师傅的手艺在三里五乡是出了名的。谁有了活也是去找师傅。一次,游建永又来王大力家。王大力说临县有个好朋友能给销货,自己的手艺不行,货不好销。王大力让师傅多赶制出一批货,说是给他帮忙运到临县去卖。游建永听了赶紧回家不分昼夜地干,编出了一批簸箩、簸箕。

        游建永的妻子李月然知道自己的丈夫给范玉姣的事,以前也千方百计阻拦自己的丈夫到王大力家,也多次劝阻游建永少跟王大力来往。所以这次出门做生意,游建永也没敢给妻子说要和王大力一起去。

        那天,游建永一大早就拉着货到了王大力家。天还很黑,他把车停在大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

        王大力夫妻俩在北屋内迎出来,客气地把他拉进了屋。王大力把师傅让进里屋。游建永刚坐在炕头上和师傅说了几句话,便听见范玉姣在外屋上死了屋门。

        游建永不知是怎么回事,刚站起来扭头往屋外看。王大力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一把砍柴刀向游建永的头部砍去。游建永挨了一刀,转回身,王大力正要砍第二刀,却被游建永用手抓住了刀柄。俩人在屋内撕扯起来。刀掉在了地上,俩人在地上开始扭打。本来游建永已把王大力压在了身下,可是范玉姣从外屋扑了进来,她一见自己的丈夫被压在身下而且脸上身上到处是血,便拉住游建永的肩臂一扯,游建永被拉得歪在一边。王大力趁机翻上来,骑在游建永的肚子上,用两手狠狠掐住了游建永的脖子。游建永伸出手去扳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这时袁玉姣从游建永头后面蹲下来,把他的手扳倒脑后,用两腿使劲压住。游建永感觉出了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越来越紧。时间不长,游建永便被掐得两腿抖动起来,一会儿便不动了。

        范玉姣从自己的腰上解下花布裤带来,递给王大力,做了一个勒脖子的暗示,她说:“真死了吗?不然我俩就全完了。”

        俩人把花布裤带缠在游建永的脖子上,一人一头开始用力绞勒,直把花布裤带勒进游建永脖子上的肉里才住了手。

        趁天还没亮,俩人把尸体弄到滹沱河河汊,在死者的腰上拴上石块扔了下去。

        回到家后,俩人把墙壁上的血迹用刀刮了,地上的血用水冲了,王大力把家里安排了一下,便拉起游建永的车到临县去卖货了。

                                  七   

        王大力和范玉姣招供画押后,师爷很佩服这个刚来不久的年轻县官的断案能力。他问包拯:“你是怎么怀疑上杀人犯是王大力夫妻呢?”

        包拯说:“王大力的杀人嫌疑很大,他妻子给死者有奸情,这是其一。第二个可能,俩人都是编簸箩、簸箕的手艺人,同行是冤家,何况王大力的手艺还是给死者学的,生意上当然争不过师傅,于是生了除掉死者的杀机。第三个,这也是我怀疑王大力是凶手的最重要的一点,系在死者身上的绳子是编簸箩、簸箕专用的麻绳,王大力是竹蔑匠,嫌疑当然最大,为了证实我的推测,我便私访到了付家庄,结果真发现了他家墙上的血迹。

        有个衙役问包拯:“大人,游建永与范玉姣曾好了三年,难道俩人一点感情也没有?范玉姣为何就帮王大力那么残忍的杀死游建永呢?”

        包拯说:“古谚,婊子无情贼无义。游建永与范玉姣勾搭在一起,哪有什么感情可言。王大力进了大狱,范玉姣一个人独守空房,她是因肉体和情欲的饥饿与游建永有了奸情,王大力出狱后开始做簸箩、簸箕的生意,手艺比不上师傅当然买卖也就不行,久而久之,不但王大力,就连范玉姣也对游建永产生了恨意,当王大力提出要杀死游建永时,范玉姣本就是阴险毒辣,蛇蝎心肠之人,立刻同意了。夫妻俩便这样联手杀害了游建永。”

        包拯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案子终于真相大白,罪犯最终会落入法网,这可以说是一切亡命之徒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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