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骑行记
风携着地上的残雪,穿梭于院子中,从木玻璃窗缝里缓慢地钻了进来,一阵寒冷直跃而来,我睁开惺忪的睡眼,世界一片朦胧。从窗帘下,露出一点光明,像在灰暗中一道微弱的烛光,我爬起来了,穿上衣服,像一只昆虫一样,深深地伸了一个懒腰,走向厨房……
雪天虽然缠绵, 让人有无限的遐想,但是在那迷蒙的雪雾中行走,却令人不堪那泥泞的路,而端坐于屋里看窗外的残雪,与阴沉的天色相对应,就常常让无端的愁绪弥漫了心扉,似乎这雪不但湿了地,还湿了心。
天空像鱼鳞,由一片一片深灰色的乌云所拼合,聚集起来,如单看它的色彩,你会眉头一皱,但是你将它整个的缩小,就会看到俨然一个屏风,正为你遮挡着刺眼的金光,心中的那片残雪,仿佛融化了……
约八点钟,我便与祖母骑车出发,目标――五台山机场。
骑车一路狂飙,风好像越发的大了起来,似锣鼓敲打的声音,不是那样有节奏,也不及鼓面发出的声音嘹亮,大气。它是混杂的,包含着风吹过树枝的声音,以及与地面上的薄冰摩擦发出的声音,显然,这种虚拟的要比真实的更为真实。
此时人并不多,道两旁有老人们在散步。他们静静的走着,难免会聊几句家常话。突然一种空虚的感觉袭来,我感到整个村庄都被一种浓厚的雾气所包裹,被寒冷所侵犯,有生命的,无生命的,有的矗立着,有的在缓慢的悄无声息的行动着,让人感到很空幻。
这时,不免会传来路人热情的招呼声:“哟!这么早出来干什么了?”我只是淡淡的笑一笑,指一指车子,他们便都明白了,“哦,慢点慢点。”
那种和蔼的老人们的话语与动物们的鸣叫,仿佛瞬间将远处灰暗的昏昏沉沉的雾色驱赶,整个世界又充满了生机。店铺开了,天也亮了,招牌也打出来了,这个世界拥有了真正的活跃的生命。
太阳终于是露脸了,为两旁的干树枝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泽,柏油路也不似从前那样沾满灰尘,而是像一开始修成的一样,明晃晃的。黑色在光芒下闪闪发光,像一块儿块儿乌黑色的钻石镶嵌在这一条路上,时不时散发出一种浓油的丝滑的味道。
虽然春已经悄然而来了,但树枝上还没有明显的变化,只是周边的所有树木,都已经完全脱落了枯叶,准备萌发新的绿芽。
哦!一个生命跳跃了过来,它自由地扇动着自己轻盈的翅膀,刹车、停下,抬头看去,一根孤傲的树枝上,伫立着一只鸽子。它的圆滑的脑袋正在四处观望着,它的腿上没有标签,说明它是野生的,因而它站在枝头上,显得那样的自由,高傲。
此时,展现在眼前的,已是五台山机场的宏大形象。
红色的字体,边缘像扇子一般朝上掀起,整体看上去像一座长满红草的山峦。在机场的正南面,五星红旗在空中飘扬着,太阳仿佛越发的红了,亮了,旗帜迎风招展,伸向天空。心中的愁绪都化作了温暖,这风犹如春风般,为麻雀们梳理着发鬓。站在一条用小石块拼成的小径里,我与祖母站在两旁的红枸杞中拍照,留念。
机场内的如意湖还是结着厚厚的冰层。在冰上,覆盖着没有融化的雪,雪层下面,是晶莹剔透的大玻璃,其实要比玻璃还要精致,漂亮。在冰层中携带着细小的,透明的冰珠,小巧玲珑,并不引人注目。
芦苇在湖边伸展着腰肢,翩翩起舞,怡然自得。
在一座桥下,是入水口,那里的冰已经融化了,能看到长在水底的苔藓。
正午,太阳当空,我和外祖母又一路向南奔去。
虽然已是立春,但依旧春寒料峭,人们还没有开始耕种,田野里依旧一片荒凉,远处群峰绵延,骑行在回家的路上,打着口哨,东风拂面,好不惬意。
傍晚时分,端坐桌前,一日故事渐渐流淌成一条小溪,汩汩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