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2月13号中午12:28,我的爷爷去世了。母亲发微信问我能不能回去,我考虑到刚从家里回北京,再请假也许老师会拒绝,或考虑到来回机票费用以及不停的奔波,最后我撒谎说导师不让再出北京。
我从家里监控中看到了忙碌的爸爸妈妈,还有大伯,姑姑,堂姐,堂哥,表弟,表妹,他们头上都披着白布,操持着爷爷的后事。或许我是不孝的,听闻爷爷去世时,我心里没有太多伤心,有的是遗憾。
由于当初奶拒绝照看我们,无奈之下,我母亲把我送到了外公外婆家。我哥哥也是外公外婆带大的,所以跟外公外婆的感情要深一些。小学六年,我只有放假才会去爷爷奶奶家待几天。奶奶不待见我爸爸,也就不喜欢我们家。奶奶比较强势,爷爷对于她的行为一般不吭声,因为他也无法反抗。但他在我的童年还是留下了一丝温暖,小学读书时,外公外婆带了四个孩子,大一点的孩子是没有零花钱的,比如我和表妹。但我的表妹外公外婆家比较有钱,她每次去就可以得到好多好多零花钱。那时候嘴馋,我也会在周六周日去爷爷奶奶家,周日下午要走的时候就磨磨唧唧,最后问爷爷要钱,有时候五毛,有时候一块。其实他也没钱,钱都是奶奶掌管的。现在想想,那可能是他能给予孙女仅有的一点爱了吧。
晚上跟母亲微信视频说到了爷爷,我才了解了他怎么就突然不行了。原因是头天夜里他去上厕所摔倒了,由于前段时间他的腿也是因为摔倒受伤了,因此当时就爬不起来了,可能当时叫我奶奶很久,但厕所离卧室比较远,她睡着了没听见。我不敢想像那段时间他怎么熬过来的,身上穿得单薄,膝盖又摔出血了,他一定很疼,很冷吧。妈妈说,她给爷爷收拾的时候发现他盖的被子都是非常旧的,床上一点儿也不暖和。
其实我觉得爷爷是解脱了,这一辈子没有享过福。和奶奶在一起后,没有吃到什么好吃的,没有穿过什么好穿的,连被子都不给他盖点好的。我记忆力的爷爷奶奶很早就分房睡,爷爷的屋子又黑又臭,奶奶的都是干净的,新新的。
本来过年就想跟老人一起照个相,给彼此一个念想。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没有拍。现在再也拍不了了,他只能活在我们的记忆里,直到我们再也记不清他的样子。遗憾没再能给他买一罐黑芝麻糊,遗憾没能多跟他说说话。
我再也见不到监控里面那个每天在我家院里走来走去的那个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