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到一则分享，其中写到：

“悼家父XX

岁在癸卯，时维金秋。家父XX，驾鹤西遊。廿八年华，付诸东流。

翁生来忠直，又传吾杨家之文智，承其父母之老实。虽少时重疾，一耳聋矣。然，致力克短板，学业稳居第一，时代所限受压，清华未能录取。

时家贫如洗，充被以席。吾母携手，兴家全礼，育子女有三，延孙辈九喜，皆得其所，俱进城里。作家五人，音乐一名，从教四席。率先作文，作品等身，书法乐器、竹笔非遗，雕刻篆印，皆优皆力。以美育人，以德治家，获省“书香之家”之喜。

节俭一生，每因陋就简。好酒，多饮米酒；好烟，惟能冒烟；喜游，愿将本县乡村踏遍，诗赋镌刻乡间；好动，常拖水于湿公园。

执教三十余年，倾出一腔宝藏，桃李满园芬芳。曾坠于高树，脊缩而带伤进课堂；有祖传医术，常医弟子而无偿。三尺讲台有忆，引弟子们扬帆知识海洋。退而不休，不仅自己写文章，助文友以倾囊。

罹患重病，满身苦痛。饥不能食，渴不能饮，叹何日可终。然，以钢铁意志，迎病魔妖风，每疲倦不堪，仍不呻吟，仍不放松。灯枯油尽，再无疼痛。吾母及我等儿孙，心碎肠崩，终无力唤回东风。亲友各众，探病慰问，吊唁助力，人间春风。吾母及我等儿孙，怦然心动，无以为报，大恩铭刻心中，大爱付诸行动。在此表谢，诚虔鞠躬。

静矣榴峰，哀也渠江。官舟稻垂，苏溪感伤。叶落万般无奈，菊开千丝念想。纸钱香烛意绵绵,遗像遗物念长长。

推门唤父母，应我只有娘；

就餐围一桌，父影仅在墙；

家谈文史事，父远在天堂；

要问乡俗礼，叫爹无声响。

唯有心切切，唯有泪茫茫。

涕泣而曰: 呜呼!苍天实无回天力，苍天何难？悲哉！病魔竟夺大好人，岂不断肠？壮哉！XX正气存天地，美德美名永传扬。誓曰：子孙勤努力，永世荣昌。

逝者安息，生者安康，诗与远方，道路且长，砥砺前行，慨而以慷，硕果胜金秋，一路满荣光，幸福万年长！

奉慈令

孝子XXX 孝媳XXX

孝子XXX 孝媳XXX

孝女XXX 孝婿XXX

携子女叩首

2023年8月29日”

在这个之前，有：

“家父杨XX先生因病医治无效，于公历2023年8月28日（农历七月十三日）11:58仙逝，将于8月29日（农历七月十四）下午3:28在殡仪馆思亲厅举行杨XX遗体告别仪式，4:30举行答谢宴，特邀您拨冗参加。祝阖家幸福安康！

奉慈令

孝子XXX 孝媳XXX

孝子XXX 孝媳XXX

孝女XXX 孝婿XXX

携子女叩首

2023年8月28日”

在这个之前，有：

“晴天霹雳，我父亲杨XX先生于今日11:58登入仙界，灵堂设XXX殡仪馆。祝家父一路走好、安息于天堂！感谢各位亲友在家父生病期间对他的关心、看望、问候！云端瞰尘世，浩气存舜天。他的音容笑貌永留人间，他的美德、爱心、才学是我们后人的财富。父亲再无痛苦，儿孙永有心焦。呜呼，儿孙只有遗憾了…….”

这一天，还见到另一则的有人离去，是学生在说老师。有一些师生的旧合照，老师似年纪不很大，问了一下，不到七十，确实年轻。

这一天，也见到一则结婚纪念的，一对年轻男女走到了一起，是新郎官自己分享出来的：“2023年8月28日，我们结婚啦。”前一天，也见到一则有关于结婚纪念的，一对年轻男女走到了一起，是新娘的父亲分享出来的：“爸爸恭喜你找到了另一半，开启新的人生，祝福你们俩彼此携手，钟爱一生！”

说来也巧。在他说出这祝福的日子，我在山间遇到一对年轻夫妻。那时，天下起了出乎预料的雨，我站在阶梯上，一棵小树下面，手里打着伞，看着前面的朦胧，等着雨小。他从身边走过，然后停下转身，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后面走来双手举在头顶的她。

他跟我说话，说是怕把他老婆淋坏了。然后，我们三个人站在一把伞下，立在雨中，大概是三十分钟，其间有一阵雨很大。雨过了其巅峰之后，有路人从下面往上来，说了一句：你们，除了头，全湿了。听了心里笑：其实头也是湿的，只是这会被伞罩住。

后来，同伴的电话过来时，雨小了很多，我们可以走了。往前走出不到十米，那是一个拐角。在那拐角处，我们看到的是，雨后的天空。先前，看着面前的迷蒙一片，她说了一句，这雨看来是不会停了。我听了笑：不会的，它那有这么大能量。

这会，见到眼前的一亮，想起来拍照，他取出手机，拍了。我等着，要了他的手机，让他们两个站在眼前，拍下。在开始走的时候，我跟他们说过再见了：遇着你们是一种幸运，你们就是一道风景。

在我们刚站到一起之时，我有笑着对他们说过：这个好玩，全身都湿透了。她说：是。她又说：回头会感冒一场。我想的话，这种的体验，人生能有几回？我以为她是可爱女孩，因她认同这个难得。

站在那的时候，觉到的是一种空寂和安静。会有点担心，包里的手机响铃，同伴在前面某个位置拨我电话。巧的是，我和这小两口这么意外相遇的同时，他和一位一起爬过山的人相遇，他们一边聊天一边避雨，等到他想起给我电话，自然是他们将要开始走了、雨已经小了。由是，一切似乎都是这么刚刚好，就像是有谁在背后做了安排。

回头，想来的话，若是再遇上，我们谁也不会认出谁来。回头，这次的画面，总会一次又一次浮现出来。就像那会，站在伞下，我想起你小时候，有一次我们去一个公园玩，遇着暴雨。我们躲在一个游乐的亭子里，它就像我们漂浮在海上的小舟。雨水从四面八方钻进，我们全身湿透。记不得那发生在几月了，也许就是现在的这个季节？

在某个山头，我捡了一块石头。在某段路途，我捡了一颗种子。我看着它们，隐约地看到了一种对照。那棵种子被我扔进了花盆，它就像一个或有其短暂寿命的生灵。那块石头被我摆放在某个地方，它会总在，虽然它不定待在某个位置，虽然它不会发芽、开花和结果。

有时候，我会更喜欢一颗种子。有时候，我会更喜欢一块石头。大约地，自己倾注于一块石头和一颗种子的注意是大致平衡的。从那颗种子被丢进土中起，到它可能的长大和凋零，自己的关注就像那一场雨。而这块石头，有时看到，大多忘记，自己的关注就像那天空？

翻一本书（“个体的价值与命运：1912年在爱丁堡大学所做的吉福德讲座”/（英）鲍桑葵著；李超杰，朱锐译。-北京：商务印书馆），其中（第八讲：宗教意识）写到：

“每一种满足和成就，每一种使我们同某种身外之物相统一的自我超越，都可以伴有一种宗教感，只要其中包含着对一种更高的完善的认识，”

“在我们经验到有限性的同时，我们就会感受到实在本身，认识到它是某种超越了有限的东西，这样一来，烦恼和危险就在原则上转化为稳定和安全。”

“如果你不再固守你的有限性，而是通过对你的精神统一性的认识皈依整体的完善，那么你就在整体本身的安全那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安全之所。”

“哲学依赖于宗教意识，但宗教意识却不依赖于哲学。”

“宗教在很大程度上是实践的，宗教本质上是实践态度与信念态度的统一，而哲学首先是一种理论的活动。”

“思想的力量就是在直接经验的基础上进行理解和评价的力量，而这种直接经验相对来说却可能是微不足道的；思想力量的分配与实际拥有的特殊经验极为不同。”

“一个名称首先表达的，是局外人所看到和注意到的东西，而不是一个种族、一个宗派或者任何东西的私人拥有者，为他们自己或自己的所有物所给出的名号。”

““宗教”一词所表达的主要是这样一些人的情感，他们从外面看待“笃行宗教的人”。，，，宗教所带来的便是对某种更高力量的关注和对其进行崇拜的礼节。”

“宗教这个词是放荡不羁的反义词，，，宗教虔诚是一种自我约束，迈出的每一步都踏踏实实。”

“宗教生活的本质是一种彻底的、全面的依赖感。”

“任何一种东西，只要它让我们觉得自己在单纯私人自我的小圈子毫无价值，从而使我们在精神上依附一种具有超验价值的实在，那它就同宗教没有什么差别。”

“把宗教精神同公共生活的规则等同起来，这是早期宗教的一个很好的特征，而后来的宗教改进却过多地抛弃了这一点。，，，犹太人知道，尽管宗教不是一个饮食问题，但饮食却不是宗教可以忽视的小事。宗教和垦荒、牧场、婚娶习俗、市场惯例、卫生习惯以及疾病治疗都有密切的联系。在其观点的某些细节上，他们也许是错误的，但他们的主要论点无疑是正确的。现代文明进步的整体倾向，正是去做犹太人以一种更为完满的方式已经做过的事情。”

“他确立他自己的自我，并把这种自我投射到他试图征服的自然之中。凭借心灵的洞察力，他坚信自己必定取得最后胜利。”

“只要人有虔诚的心灵，只要他把自身的价值寄托于超越其私人自我并被视为实在的某种东西之上，那么他就已经踏进了一片净土，，，人的价值和意义处在影响其尘世自我的事故触及不到的地方。”

“凡是存在的，便不应当存在；凡是应当存在的，便不实际存在。”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允许他为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服务。失败无法触及这样一个生命的本质，即使在我们中的有些人看来，这种生命被浪费在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事业上。，，，宗教经验就是献身于某种被认为是善的完善，进而实现这种完善。”

“一个人为之献身的那个事业，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实在的完善的类型和中心，据此他加以追求。”

“对真和美的热爱中包含着追求完善的意志，而且对某种类型的心灵而言，这种意志构成了一种宗教态度的充分基础。”

“恶或有限性，只要仍然是自我肯定的，只要不完全服从于完善的意志，那它就是罪。宗教是自我可以设想的最尖锐的矛盾：自我与完善相一致，同自己做斗争。”

“神与人的交往是通过自然和社会来完成的，恩典的手段与世界的惩戒性和激发性影响是一样的。”

“认为上帝存在于一个更伟大的自我之中，而这个自我又存在于有限精神之中，存在于爱和意志之中，就把一种更高的实在赋予了上帝。，，，宗教是对于上帝的一种经验，而不是对于上帝的一种证明。”

乘骐骥而驰骋兮，无辔衔而自载

---2023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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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写的文字，在20220802的这个早上，想起来要以卷积的方式与新的文字交织在一起。过往随文的附图，就不去管它了，去掉好啦。对于自己而言，最有味道的，始终是文字。一天一篇吧，读一遍，修订下错别字（若见到）。）

拂拭尘埃（二四二） 2021.02.21

看着你走进学校的大门，新的学期开始了。早上六点半就喊你了，真的开始起床，你是七点，吃完早餐接近八点。走在路上，你说干嘛这么早出门？我说可以在路上悠闲一些。这不，我们去看了路边的猫，一只白猫在拉屎，再把屎埋好；一只黑猫；一只黑白猫在睡觉，被我弄起来。

最后，还有一只灰色的猫，被你发现在树林里。在家那会，你看到了台历上写着的：宜自由生长。问到：干嘛是今天：宜自由生长。回你：每天总要写点什么，只不过是今天这么写了，而已。坐到餐台边上的那会，你问：怎么每天都吃这个？回你：是，你不反对就一直会是这样。

你表示了反对，我说那明天改改，蛋不吃这种蛋花汤了。改成捆蛋，整个带壳煮熟或者蒸熟的那种？你摇摇头。改成煎蛋？你点点头。想起来了，之前有一段，我弄煎蛋的，吃了一些天，你就开始反对：怎么老是这样？这一点。你和你妈妈一样，过阵子，就总会说要换点新花样。

你问起：昨天晚上谁打电话来？小姨。那时接近十点了，她来说下周你就开学了，到时谁来照顾你。她说你妈妈在住酒店。你一听，大声来句：妈妈那么抠门的，她舍得？我说了碰到这种事，她当然舍得，那钱就算变成十倍她也会舍得出。你瞪大眼睛，就像觉得很不可思议那样。

我爬来了接电话的时候，你也爬起来尿了尿的。那时我还没睡着，是要睡着又睡不着的那种，倒是脑袋中什么也没想，只是有细细的嗡嗡声。我们是九点睡的，可能实在是睡得太早，你也很久没睡着的。我不一样，在沙发上坐着，等你看完书去洗澡的那会，睡了差不多有半个钟。

那时真好睡，等到你洗完，我跟着洗完，躺到床上，反而觉得身上这里发热、那里有感觉，进入了既想睡又不想睡的境地。熄灯的那会，我跟你说了晚安，你没有说话。我跟你说起，头天晚上，我们两个是一句话没说，就睡了的。你很快就睡着了。那天在很早前你就显出很困了。

坐在沙发，要起来那会，我觉得很纳闷：怎么这下子，自己变得这么放松？在之前，你和我一起，给你妈妈发了一个短信：老婆大人：刚才我们在外遛狗，聊起来的，我手头有余钱若干，愿上缴你掌管，以示过往的歉意，你回来吧，我们三个好好过。就这个我和你一路有商量。

我让你写的，你让我写。我写完了，让你按照这个，换成你的，以你的名义发。你摇摇头，说这个语气是我的，没法换成你的。于是，还是我写我发，你一直坐我身边看着。之前，你在路上还一个劲地问起，你这钱怎么给妈妈，是这样，还是那样？我笑笑，你不用考虑这些细节。

现在我只是要表示这个意思。你还着眼在细处：那，要是妈妈有了这些钱，就总在外面住，怎么办？我笑笑--心里想你这小丫头，怎么想法这么多--没事，妈妈想要回来了，自然会回来，她不想回来，我们也没法子，随她去吧。这个晚上，在外面，算是我和你第一次谈起钱来。

我告诉你，妈妈手上有多少钱，爸爸手上有多少钱。你一听，睁大了眼睛，很惊奇的样子：这么多。我告诉你：这点钱，很少的，别人有的钱，会在后面加一个零，加两个零，加更多的零。你对于那些数字不感兴趣，你着眼的只是你妈妈和爸爸手头有的这些数字：这也很多了。

我看到你欢喜的面容，你的样子让我很舒服。心里说句：这就是我的女儿。走在路上，在谈起钱之前，你有说起过一句：你们吵的，怎么都是鸡毛蒜皮。我当时很诧异，我从开始就这么认为的，我并没有说给你听，你怎么自己推导出来的？在你脑袋中是一个怎样的思考过程？

接着，你问了一句：你们关于大事呢？没有争吵。我在你这问之后，变得沉默。你那一问，缺省地说出了我们在关于大事上的一致。你那一问，引我一下子跳出了两个人之间的纷争，看到更深厚的共同基础。妈妈和爸爸两个，在很多细节上针对，基于在很多大是大非的共识。

我先前怎么没有从你这一问的角度，去看整个的事情？我先前怎么还怀有隐忧，就我们三个的关系？虽然，我在这个白天的忐忑中，已经隐约地发生了认识上的变化，就当你妈妈的这个出走，是自己的大女儿出走好啦，有一天你长大了，也要出走的，因为你有你要的成长空间。

我已经变得有些坦然：你妈妈在她想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的。她不回来的时候，是一个她自由探索她自己的世界的过程。每个人都需要这样的一个过程，我自己有时也是这样，在熟悉的环境下呆久了，会想要到外面去走走，去到不那么熟悉的地方，借由陌生重新找回自己。

傍晚的时候，你在里面看动画片，我在屏幕前写多了一段文字，添加在上午已经写完的那篇文章里。写完后，我已经分明地觉到了一阵放松。然后，我读到了一位阿姨跟在上午的文后的留言：哥哥应该温柔一点。女人需要呵护，尤其是脾气比较大的女人，不能讲理，就对她好点就啥事没有了。我也是比较脾气大的，最怕的是人家对我好。

她说的没错。你爸爸在过往累积下来的对你妈妈的歉意，正在于：我将全部的注意力投注在了你的身上；我将你妈妈的存在当着理所当然。就像，一幅画，你是前景，她是背景。这次的冲突，给我上了一课，前景和背景是交融在一起的，如是，我向你妈妈说出：我们三个好好过。

自由生长，是每一天都需要念叨到的。你的成长，是需要妈妈和爸爸与你一起，去一天一天促成的。妈妈的成长，是需要你和爸爸与她一起，去一天一天促成的。爸爸的成长，是需要妈妈和你与我一起，去一天一天促成的。如是，我们能够在相互的支撑中，成就对方成就自己。完成于2021年02月21日。